这西厂,在大顺国可算不得是稀罕物事。也不是从国外引进来的最新颖的东西。它这种制度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先朝建立起来了。
不过,早在几十年前,一向以仁爱著称的乾明帝逐渐废弃了这种制度,所以,宫中这些年里虽然还有西厂之名,但是却无西厂之实。
西厂,这会儿已经沦落到了,到处给人打杂,哪里需要它们,就往哪贴的地步。
林丹公公这个人,你别看他现在只是个好不起眼的八品公公。
但是,他每每办起事来,沉着有度,不愠不妒,分寸都拿捏得刚刚好。加上跟那些朝臣打交道时,会伪装成一副公正严明,谦和素雅的姿态,再加上也不会像其他公公一般,喜好往自己的脸上涂脂抹粉。
所以,宫里头便有很多受了他恩惠的人,成为他忠实的拥趸。
这会儿,林丹公公得了皇帝陛下了口谕之后,办起事来也特别的有劲。
他的那些心腹,进入西厂之后,该担当什么样的职位,他心里都一清二楚。
办事的风格,能力,年纪的大小见识得多广,阅历的深浅。个性的强弱。能文还是能武,脾气秉性又如何,林丹公公作为一个有心人,把自己心里头那几百个打过交道了的“小家伙们”,都仔仔细细的过滤了一遍。
也才十天的时间。
林丹公公就整肃好了原来破败不堪,法纪不明,规矩散乱的西厂,整理的清清楚楚。
这十天时间内,待在西厂里头充当老大,打算一辈子在里头混吃等死的那些刺头儿,都得狠狠的搓磨了几遍。
这宫里头的“磋磨”,是真的在狠狠的磋磨!就是它本身的意思。毫无夸张的成分。
林丹公公其实也只用了那三招。
一是用的用手腕粗的大麻绳,把那些刺头儿的手和脚都紧紧的绑着。然后让两个人站在他的左右边,用大麻绳在他们身上使劲的来来回回的搓。
大麻绳十分的粗糙。
细皮嫩肉的,只要来回搓那么一下子就会发红。
若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戳上,几十次上百次,皮掉一层那是小事。就怕把里头的肉、血、骨都给磋磨掉。
第二招,那更是绝了。关禁闭,禁食禁水。那些个被关押起来的人,最后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得互相饮下别人的“黄金水”。
第三招,更损了。
给他们递上一把锤头。然后告诉他们,只需要杀掉一个人,你们就可以平安无事。而他——西厂的厂长,绝对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了。
几十个刺头儿最后只剩下十七个。
而且,这十七个无一不是心智狡诈之辈。心狠手辣的程度更是不遑多让。
就这样,林丹公公从这其中,就挑选出了自己心仪的手下。
然后,不断教授着他们的武艺。不过,那些被亲自教授的那些人,则是私下认为,林丹公公此举意在折磨他们!
毕竟,哪有才早上三点钟就起床,然后到京郊跑三十圈?
毕竟那三十圈加起来,可是整整三十里地!
如此,又过了十五天之后。
林丹公公突然一脸沉默的走进了西厂。无声的给每一个人手上分发了武器。
然后,告诉他们,“今天晚安会有一场雷暴雨,机会难得。到时候到了地方之后,也应该速战速决。谁要是心里存着不忍,本大人不用等着你们回来时候再收拾你们,当场就可以把你们一刀了结!”
尽管在场的一百多人当中有人,在心里无数次的骂着他,“疯子!王八羔子!”,但是,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这些人对于上级的命令,唯有答应。
这一天,是五月初八。
宫中也无甚活动。
京中的朝臣们除了那些轮值的,其他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休沐。
若是这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那些个有钱有闲的大臣,绝对会带上自家的几个小子,一起骑着马到京郊去游玩。
赏风赏景,倒也不辜负这好时光。
若是那些求姻缘求子孙求富贵的内宅妇人,她们就会三五成群的相邀,去临近的寺院或者是尼姑庵里头上上香,听别人解解签。
可惜,最近他们的老爷休沐的这几天好日子,遇不上好天气。
也不知道什么缘由,都这个时间了,竟然还在倒春寒起来了。
阴雨绵绵,空气之中都带着一股潮湿感和粘腻之意。
让人的心情无端有些沉重。
这一天更是不巧。一到了傍晚,暴雨像是有倾盆似的下。外头更是电闪雷鸣。那些蓝紫色的电光,透过氤氲的空气,打在浇湿的地面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只是看得人心里发悸。
有些卖米的米铺老板,连夜带着一连串的小二,披着蓑衣去把那些金贵的粮食收罗好。
要保证专门藏粮食的窖里头不能进水。盛放粮食的库房里也不能漏雨。
京城今日的雨夜,注定了,它不平凡。
因为,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原本应该敲梆子的更夫,也得了上级的体恤,不再去巡夜了。
而那些应该维持次序的京中巡查队们,一个个都在想着,这么大的雨,什么东西就看不清。今天晚上偷个懒也没什么的。
反正又不会发生什么事。
存在着侥幸心理的他们,便躲在了几个暖和的大屋子里,喝着酒,划着拳。有些人的怀里头还抱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小娇娘。
那小娇娘还手持着酒杯,嘴角带着媚笑,娇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