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本该是今晚的新娘子在此时也出席了。
与此同时,贾良娣带过来的四位陪嫁也都出席。
陈龄龄起初良娣进门的规格也就只比太子妃小上那么一点点,没想到事实与她的想象相差的太大。
贾良娣和她带过来的四个陪嫁,都是没有洞房的。
太子妃吴氏就安排那处秦春院,让她们一堆人住着。
陈龄龄心里可没有什么思想包袱,她对于今天桌子上头的那些个菜很喜欢。
吃完饭之后,十多个人就带着各自的奴才呜啦啦的散了。
尽管今儿个是贾良娣的大喜日子,可是太子办着公务忙到深夜,这才披星戴月的进了秦春院。
贾良娣住在秦春院的主位。
其他陪嫁则是选了配殿居住的。
一听到太子殿下来了,贾良娣忙带着四位贾家姐妹给太子请安。
都恭敬的跪在地上,磕头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颔首道:“免礼。”
说着,就让宋得宝亲自上前将贾良娣扶起。
见众女身后的其他奴才还跪着,太子便招呼道:“你们也别跪着了。散了吧!”
众仆忙又磕了头,恭谨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在其他几位贾氏女的羡慕之下,进了贾良娣的屋。
……
月上正中之时,东宫敲梆子的太监都来来回回打了三次梆了。
太子听着声音就知道此时已经是子时了。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满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的贾良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和道:“你不用起来了,接着睡吧。孤还有一些公务还未处理,孤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便高喊了一声宋得宝。
宋得宝听了,赶紧带着一串溜儿的公公,伺候太子洗漱更衣。
贾良娣眼巴巴的望着太子,就希望太子能今夜留下来。
可是,太子都说了,有公务要处理,自己若是把那些挽留他的话说出口,指不定太子会以为她不识抬举。
所以,贾良娣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穿好衣服就准备离开。
“殿下,妾身,妾身送送您。”
太子整理着袖口,此时头都没回道:“不用了。你今儿个辛苦了,还是躺着吧!”
说着,便踏出步子,出去了。
看着太子毫不留恋的背影,贾良娣感觉此时自己的心都冒着酸意。
贾良娣自认为自己是整个大顺国最悲惨的新娘。
然而,同一时间,跟她住同一个院子的其他几位同贾姓的妹妹们,却羡慕她羡慕的要死要活。
一个个的,屋里的灯都不敢点,在黑暗中一个劲的支楞着自己的耳朵,指望着能从贾良娣的正院,听出一点什么动静。
不过,有些人偷看到太子竟然未留夜就离开了,贾家的几个姐妹便又像是缩头乌龟一般躲进了自己的屋。
了不得了。
明天,贾良娣肯定会拿她们这些人撒气。
……
这一天的夏日时分,白日里烈日炎炎,晚上倒是明月当空,阴风送爽。
站在屋檐之下,冷风吹久了,都感觉身上泛着一股寒气,直冻得人直打哆嗦。
宋得宝手里头拎着拂尘,左右乱甩,小声的恼怒自语道:“这天儿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一会儿,又是阴风阵阵,又是蚊子满天飞?”
突然一个黑大的蚊子突破重围,那大嘴针直直盯上了宋得宝满是肉肉的大肥脸。
宋得宝二话不说,啪的一声,一个大耳光子直接打到了自己脸上。
“你这没脸色的吸血虫,竟然敢叮你爷爷我?我打死你!我捻死你!”宋得宝一边用右手重重地按着被扎的右脸上下摩挲着。
而静谧的小书房里头,此时已是鸦雀无声,寂若无人。
小书房里头四壁粉着白石灰,十分的宽敞明亮。
里屋中央摆着一个大书案。离书案的不远处,左右两旁摆着两个灯柱。
每个灯柱上头,一上一下都放着两根白蜡烛。
这蜡烛用着小白色灯笼虚虚的照着。
这炎炎夏日的,多蚊虫。屋内的四角都点上了一支长筒蚊香。
这蚊香足有一尺多长,扫帚把似的粗细,里面烧着檀溪木和艾草混制成的黏状物。烟气不大,但对驱蚊极其的有效。
迷蒙的淡烟缭绕之下,本该在书案前料理公文的太子,双眼微闭微睁,迷迷蒙蒙之际,竟然好似沉浸在梦乡之中。
虽然右手拿着狼毫笔,但是他眼睛慢慢的紧闭起来,头不自觉的靠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太子爷在梦里一会儿紧皱着眉头,一会儿颤动着脚。
他看到自己此时一个人竟然身处在一个安静异常的小书房里。
他慢慢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胳膊和脖颈。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太子发现原本守在门口的宋得宝和一干内侍从竟然一个都没见着。
虽心里有些惊疑,但多年的风雨,养成了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慌不忙的冷淡性子。
忽然,他看到书房的西处冲出一片如万丈紫霞一般的亮光。
好似在告诉他,他的东宫里头有动静。
他心中好奇,便谨慎的踏出步子,慢慢的出了书房门,走出了小院子,朝着亮光走去。
他七弯八拐之下,绕了好久,便见着了一小湖。
湖上一个穿着内侍衣裳的稻草人摇着船,准备离岸,好似要到对面去。
见他来了,便停下桨,一脸恭顺的请示他:“主子爷,您是要去对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