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龄龄躲在自个儿住的丽景院里,又没有什么人找上门。
悄悄养胎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很平静,陈龄龄便天天琢磨着吃什么。
她最近也知道自己的口味有点奇怪,而且是越来越倾向于重口味了。
可这事儿也不能怪她呀,谁叫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想吃呢!
而且还总是挑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吃。
这没过几天,李嬷嬷看着日头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便照例询问道:“娘娘,您晚上想吃什么?”
陈龄龄绣的荷包的手一顿,连忙抬头看了下天色,心道,我才刚吃完午饭呢,咋就问起了晚上吃什么呢?再说了,外头还没黑吧。
不过,既然李嬷嬷已经问了,陈龄龄转了下心思,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不知为何,想到了昨日看书时,看见的那四个大字——脑满肥肠。
“吃个溜肥肠吧!”
“是。”李嬷嬷这几天听话的很。像是中了陈龄龄的魔咒一般,陈龄龄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好似她家主子永远都不会说错话,做错事,忠心的很。
其实,李嬷嬷听了这道溜肥肠的菜名儿,心里也有些嘀咕。
她毕竟不是很懂这吃食方面的,心道,这溜肥肠的名儿听上去倒是喜庆。
李嬷嬷见陈龄龄说完话之后,绣荷包绣的投入,便低着头,轻轻的退出了屋门。
“春秀,你亲自去大厨房说一声,咱们娘娘今晚上要吃溜肥肠,至于其他的,你就叫刘公公自己看着办。”
正在屋外头和其他几个秀有说有笑的春秀,听了一愣,连忙不自在的应声道:“是,嬷嬷。”
说完,便离开了丽景院。
她一边走,一边拧紧了手里的帕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贵人愿意吃这个脏东西的?还给它取名叫溜肥肠?那不就是那些乡下人都不爱吃的猪大肠吗?”
一想到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过年,吃水煮猪大肠时,不小心吃到屎,春秀就感觉自己的胃立马沸腾起来。
“呕,呕,呕。”今时不同往日的春秀想到自己竟然曾经吃了那肮脏的猪大肠,她心里有点承受不住的泛起恶心。
春秀很不情愿的往大厨房走,怀疑陈夫人是不是知道了她不堪的过去,如此派她去大厨房,是不是故意要丟她的脸面。
她心里在不愿意,可她的两只脚还是磨蹭到了一条必经之路——石中画长廊。
过了这条二十多米的长廊之后,又得绕过假山和竹林,然后才踏入一条宽宽的石子铺就的宫道上。
不过,低着头皱着眉想着事情的春秀,此时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穿着打扮华丽又略显阔绰的妇人,透过长廊背后的几扇石窗,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看。
“这人好眼生啊?我怎么没有见过?”
“回娘娘的话,那丫头好像是陈夫人院里的。好像进东宫还没多久呢,娘娘没见过才是正常。”
“陈夫人?你指的是那个天天躲在屋里头的陈夫人?”刘夫人一脸迟疑的问着身后的丫头。
那丫头性子是特别的机灵,一听到刘夫人对陈夫人感兴趣了,连忙将最近流传的传闻爆了出来。
“可不是嘛,娘娘。听人说,那陈夫人之所以不出门是怀了孕,但是又有人传言,陈夫人是得了便秘。”
刘夫人听到怀孕一词,浑身一震,不过神思立马被她从未听说过的一词给吸引住了。
“便秘?什么意思?”刘夫人手里拿着的绣着蝴蝶山泉溪上戏的犀牛角柄团扇立马顿住了。
一直伺候着她的花喜感觉不可思议,她抬起头细细瞧了自家主子一眼,见她眼里的困惑做不得假,心道,娘娘真是一位超凡脱俗不理俗世烟火的仙姑啊。
见刘夫人不耐了,花喜赶忙道:“回娘娘的话,便秘,就是指人好些天硬拉不出屎,给憋着了。”
刘夫人听到这出人意料粗俗的话,当时就胀得脸色通红。
她憋气了一会儿,这才失望的看了花喜一眼,道:“你措辞注意一些,作为我的身边人,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粗俗腌臜的话,真是污了我的耳朵。”
说完,刘夫人觉得还是不好受。她真的感觉自己洁白的心灵,好像被花喜刚刚说出来的话给玷污了。
花喜见势不妙,赶紧抬起手,狠狠的掌掴了自己的大嘴巴。
啪啪啪,“叫你胡说八道!”
“叫你胡言乱语!”
“叫你给主子丢脸!”
“叫你多事,以为陈夫人怀了孕!”
刘夫人这回听见怀孕这词,赶忙把刚才的不喜扔在了一边。
心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去那陈夫人的院里头瞧一瞧,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于是,刘夫人便拦住了花喜继续殴打自己的啪啪手,她嘴巴边勾起一道高冷的笑容道:“成了。你知错能改就好。既然她们都在猜测那陈夫人怀了孕,那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来辨一辨真伪。”
“是。娘娘。”花喜连忙住了手,行了一个福礼道。
那边厢,春秀再怎么磨蹭还是进了大厨房。
大厨房外头刘公公闲的无事,在外头抽着下头孝敬上来的小水烟壶呢。
他抽着抽着,就暗觉这日子过得是没滋没味的。
他鼻尖缠绕着大厨房飘出来的那股散不去的油烟味,不自觉的抬起头朝天上望。
望着望着,刘公公便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刘焦焦什么时候也能像一只大鸟,在天上展翅高飞啊?也不知道陈夫人那处算不算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