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之祖沉着脸,疾步而行,周匝崖光照水,暖云出岫,波间霜花细小,色彩淡雅,正好照出他的神情,在积蓄风暴。
在他的身后,四十六个弟子都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出。
一行人都不说话,只有手中捧着的冷炉烟气袅袅,凝而不散,洒下重重绿阴。
“人参果树,”
等孙悟空等人离开五庄观,再加上李元丰的心魔之主布置的颠倒天机大阵散去,地仙之祖已经感应到自己人参果树有不好的变化。
“镇元道友,”
在此时,有一羽衣高冠的道人骑着一形似夔牛的雷兽经过,其大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声势不小,手持拂尘,眉眼青青,道:“镇元道友好不容易来天界一趟,不如到我的洞府中走一遭,我们再交流下所学。”
“原来是灵虚道人。”
地仙之祖见到来人,勉强挤出笑容,道:“贫道尚有急事,下次再来,必登门拜访。”
“也好。”
地仙之祖的拒绝让灵虚道人微微一怔,旋即平静下来,只是道:“只是贫道要和镇元道友说一句,道友身为玄门正道,负天下群仙之望,做事得三思而后行。”
说完后,灵虚道人用手一拍坐骑,形似夔牛的坐骑发出一声大叫,然后四蹄一开,足下雷水横斜,烟气森然其上,叮咚有声。
一人,一兽,踏雷而走,很快就没了踪迹。
“我,”
地仙之祖看到这一幕,知道对方是认为自己是要完全倒向佛门,从而才不愿意前去,是撇清关系,不由得口中发苦。
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人参果树要紧。
要是此树出了差池,大事休矣!
“走。”
地仙之祖念头转动,很快出了上清天,下天界,返回西牛贺洲,降临五庄观。
五庄观,早大门已开。
横枝垂叶,飒飒有音。
乍一看,极为清幽。
地仙之祖大步进去,念头一扫,已经发现清风明月两个道童被孙悟空所困,他随手一指,解开两个人,然后前往后院。
在那里,人参果树早已经轰然倒地,枝枝丫丫的,遮下满园的阴色,明暗交错,树上面的果子早已经不见,一个不剩。
镇元子还好,他的徒弟们见此,目瞪口呆。
清风和明月过来,趴在地上叩头道:“师父啊!东土取经的和尚中,有一个姓孙的,名悟空行者,先偷四个果子吃了。是弟子们向伊理说,实实的言语了几句,他却不容,暗自里弄了个出神的手段,推倒了人参果树!”
二童子说到此处,止不住腮边泪落。
地仙之祖却不管两个人的哭诉,他眸子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盯在人参果树上,拢在袖中的拳头攥紧,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只剩下一个人参果,”
地仙之祖身子都在颤抖,更让他惊怒的是,连人参果树的本源都被人抽取了不少,损失很大,现在称得上元气大伤了。
要知道,人参果树本来在经历过诸多纪元后,劫气入内,远远不是全盛时候能比,有日益凋零的姿态,正是这样,地仙之祖才会同意佛门的条件,半主动半强迫,和佛门合作,就是为了救治人参果树。
如今人参果树本源受损,要再救治的话,恐怕是要付出原本计算的十倍之上。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
地仙之祖咬着牙,对方的动手实在太狠,太准,太果断,这么多年来,人参果树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大事!
“咄!”
地仙之祖想到这,捏了个法诀,返照过去,影影绰绰的影子走马楼台般流转,到最后,归于虚无,没有头绪。
“来者不善啊。”
地仙之祖并没有意外,只是神情更为凝重,即使有取经五人组在五庄观,导致天机格外隐晦,因果密布,但对方能够逃过自己的推算,本身的力量恐怕不下于自己。
不然的话,不会毫无踪迹。
“到底是谁?”
地仙之祖想不明白,他眸光一动,神念之下,万寿山的景象纤毫毕现,连佛门等人,以及被附身的土地所在的空间都看在眼中,只是见他们都老老实实,很显然,根本没有发现有莫名人物潜入过五庄观。
“不管如何,都要佛门来补偿。”
地仙之祖吐出一口浊气,有了决断,反正自己是和佛门合作,佛门答应救治自己的人参果树,现在人参果树被人破坏的更厉害,可佛门也得治。
“走。”
地仙之祖大袖一摆,驾云而起,出了五庄观,向唐僧等人所在的方向行去,不多时,取经五人组的影子在望。
地仙之祖心情不好,懒得跟五人做戏,也没有像西游记原著中那样变化形态,直接降临。
“道人,”
孙悟空当然是取经五人组中最活泼的,他看到地仙之祖,眼皮一跳,问道:“你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贫道家住万寿山五庄观,”
地仙之祖心情不好,声音沉沉的。
“五庄观,这是找上门来了啊。”
猪八戒发出一声大叫,声音很响。
“八戒,沙僧,你们保护师父先走。”
孙悟空咬了咬牙,拿出金箍棒,身子一跃,到了半空中,冲地仙之祖打去。
“哼,”
地仙之祖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
他看上去仙风道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