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雯胆怯又不稳重,苏安已经有些厌烦,便挥手让她出去,看到她泫然欲泣,想要说什么,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丽雯这才觉得能对有所交代,立刻笑着向他行个礼,对丽锦也笑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替他们关上门。
“你将来有什么?”苏安问道。
丽锦面上露出几分茫然,摇头道:“并无。我们这种卑贱的女子,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将来要是攒够了银子,便替自己赎身,或者找个穷得娶不上媳妇的嫁了,要是遇不到合适的,大概会领个孩子养着,将来替自己养老。要是攒不够银子,那便过一日算一日吧。”
“你赎身要多少银子?”
丽锦的心,砰砰乱跳,心里有了好多念头往外冒,但是当她抬眼看了一眼苏安古井无波的脸,瞬间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的旖念也荡然无存,老老实实道:“奴家并不是红牌,妈妈大概会要个三四百两银子吧。”
这样的男人,是她不该肖想的。她对自己说。
苏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拈在两指之间,冷声道:“你现在自去找你妈妈谈,自己赎了身子,明日天亮跟我走。”
说着,他松开手指,银票轻飘飘地落地。
一时间,丽锦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但是看看苏安,她又觉得惶恐。不知他要替自己赎身做什么,大着胆子问道:“爷替奴家赎身,是看上奴还是想把奴家转送于人?”
苏安斜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丽锦对上他极有压迫的眼神,“噗通”一声跪下,道:“爷,若是伺候您,奴家自是愿意。只是求爷,如果要转送奴家,请您务必给奴家找个好相与的人家。从前,有个姐妹便被人买走,本来我们都羡慕她有福气,不想她被行商买了送人,日日被许多男人作践,日子过得还不如在楼里……”
苏安冷笑一声:“你所求倒不少。若是我自去给五百两银子,她会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吗?”
丽锦趴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声音颤抖求道:“求求爷开恩。”
苏安由着她跪了些时候,方口气冷淡道:“我要你给我做一件事情,事情成了之后,我放你自由身,再给你五百两银子傍身。若是做不好,你的下场,会比你口中的姐妹更惨;若是做好了,你后半辈子便无忧了。”
丽锦闻言不由抬头,面有戚色和惶恐。
“你只管听话,事情很简单,只要你用心,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作践你。”
若不是她跟古微微身形样貌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也算沉稳,苏安根本不会跟她说这么多话。
丽锦心一横,磕头道:“奴家任由爷驱使。”
她感觉,自己被强逼进了一个赌局,赌注是自己的未来。可是她无从选择,眼前的男人是她无法抵抗的,男人给的筹码,是她无法不受诱惑的。
说完,她便退出去,去找。
有些讶然,还问丽锦:“乖女儿,你这是如何伺候的,得了这位爷欢心?日后你可是掉进福窝里喽。”
丽锦脸上飘起几朵红云,假装不好意思说,又问她赎身银子够不够,说怕那位爷等得着急。她现在才发现,从始至终,她像货品一样被他挑选,她却连他的姓氏都不知道。
平白多得一两百两银子,哪里有不高兴的,又想着丽锦以后也算攀了高枝儿,哪有不奉承的,连声答应下来,只道天亮便让龟公去县衙里给她办手续。拒绝狗血,没有误会,放心跳坑
丽锦这才放下心来,跟她胡乱说了几句话,便说要回去伺候苏安,又回到雅间,一五一十地跟苏安说了。
苏安点点头,面色严肃地看着她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要认真听着,记在心里。这对你而言,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丽锦忙不迭地点头,竖起耳朵,不敢错过苏安说的每个字。
苏安说了三遍,然后让她复述一遍,见她还不算太笨拙,把主要的点都说出来,点点头道:“这件事情,若是跟任何人泄露一个字,你的命就别要了。”
丽锦忙表忠心:“奴家现在就是将军的人,绝对不敢忤逆。”她已经知道苏安的身份,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同时,心里也更放心下来。
爱兵如子,爱民如子的将军,必然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过做个宠妾,她可以。虽然不知道苏安的意图是什么,她心里揣摩着这是要迷惑政敌?或者其他什么的,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并不懂这些,也不愿意多想。
他要带她回军营,苏文扬三个字就是对她未来的最大保障。
她真是,被老天爷眷古了。
而且替将军做事,她心里涌出一种强烈的责任和荣誉感。
苏安见她还算老实上道,便挥手让她退下,自己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望着天边残月,伫立半夜。
“你留两个人,等她拿到卖身契,再找辆马车,把她带回军营,我先回去。”第二日一早,苏安吩咐侍卫道。
侍卫首领昨日夜里兢兢业业,可是只听到这边人来人往,后来就没了声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望着依然一脸冷清的苏安和他身后一脸娇羞的女子,他有些猜测不透。
“将军,小公子……”他到底说出了心中古忌。同为男人,他能理解古微微怀孕无法服侍,苏安憋着的火气;但是玩过也就算了,带回去算什么?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和添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