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是要找他催问如意膏的事情,太子最近痴迷于此,所剩不多,便一再催促他。
“属下已经让人带着信函,八百里加急去边城了……”
“你去,你亲自去接应!”太子近乎癫狂地道,眼神中有一种丧失理智地疯狂。“也让人再告诉邓博,让他开春了立刻派人在边城给我收集,收集不到足够的如意膏,我就要苏文扬的命!”
“是。”乐文智行礼退下。
从太子东宫出来,乐文智望着被长长回廊割裂的天空,吐出心中一口浊气:将军回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漫长。
三皇子府的正门缓缓关上,在暮色之下,露出几分悲凉。
三皇子妃得了消息,纵使心里很慌乱,还是让人传了后院所有女人训话,保持了极大的冷静和克制。
三皇子则带着成郡王,和最心腹的几个幕僚在书房中通宵议事。
皇上承认了遗旨的存在,这件事情折磨得他身心俱疲,现在最喜欢的儿子看穿,他索性把这任务交给了他。
当然首先要做的,便是让太子放松警惕,趁他得意忘形,放松戒备的时候才最容易得手。但是事关将来能否如愿子承父业,太子对遗旨看得定然很紧。
“父皇,”三皇子当时道,“儿臣不担心别的,只害怕太子用遗旨要挟您退位……”
“他现在还要依仗霍家支持。别看他狂妄,其实自己心里也有数,就是他现在能如愿登基,也弹压不住霍家。他现在还想着利用朕,跟霍家抗衡,发展自己的势力。等他羽翼丰满了,你以为,他还会让朕安稳地坐在这里吗?”皇上浑浊的眼神中,闪过精明和了然,“甚至,他为了掩饰自己,根本不会留朕的性命!”
三皇子和皇上商议了很久,皇上甚至把自己隐藏的势力都交代给他。
一是出于信任,这个儿子能参悟到这一层,值得他放手一搏;二也是无奈,除了三皇子有能力跟太子抗衡一二,谁又能帮助他?
其实就算三皇子不找他,皇上自己这些日子也寝食难安,一直思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难得两人心有灵犀,瞌睡他便送来枕头,皇上便顺水推舟应下。
所谓的闭门思过,不过是他们放出的第一个“烟雾弹”罢了。
辽东。
京城中的这些纷扰,暂时与苏安和古微微无关,他们的日子已经步入正轨。
在家中宴客之后,苏安白日随男人们一起去上工,女人们就凑在古微微家里一起做针线,说话,烧得暖暖的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陈氏几个虽然性格有不同,但是都是很好相处的性子,古微微更是随遇而安,给她们讲自己之前从前在乡间的生活,她们偶尔问及京城的富贵日子,她也不避讳,是以众人相处得特别融洽。
“蒋嫂子,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有些哑了?”
古微微是个压不住事情的性子,过了没几日,便找机会说道。
孙氏是个“重口味”的,荤素不忌的段子手,见状便带着调侃的笑意道:“是不是昨晚上蒋太卖力了?”
“去你的?天天脑子里就是这些事情,我回头见了章庭轩,是不是他没喂饱你,让你日日都想着?”陈氏笑骂道。
何氏看起来蔫蔫的,话头却赶得上,道:“我虽然年纪轻,嫁过来晚,但是听蒋说,当初你们成婚的时候,上头没有父母了,可是三天三夜没出门啊……”
古微微抿着嘴笑,听她们相互调侃。
“在古妹子面前,你们也胡咧咧。”陈氏又骂道,复又往古微微身前靠了靠道,“妹子,我听我家里的说,苏将军想开春了办你们的婚礼?”
古微微吃了一惊,懵懂地摇摇头:“嫂子听错了吧,表哥没跟我提及啊。”
她和苏安都这般了,还需要办什么婚礼?
“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能听错?”孙氏道,“我家的那个也说了呢,将军不止一次提起了呢。”
虽然苏安身上不复有官职,但是她们所有人都习惯于称呼他为将军。
古微微胡乱应了几声,心里想着晚上要问问苏安,打得什么主意。
“蒋嫂子,”她岔开话题,道,“我还是个赤脚大夫呢。我觉得你这声音不对,有点像染了风寒,来,让我给你把把脉,看是不是真的风寒?”
陈氏笑着道:“妹子还有这本事呢?风寒也不要紧,盖上两床被子,蒙头睡一觉,汗出透了就好了。”
话虽如此说,还是把手臂伸过来。
古微微认真地给她诊了脉,心里有几分沉重——陈氏真是伤了根本,难以受孕了。但是面上不显,依然笑着道:“蒋嫂子脉象跳动有力,身体真是极为康健的,看来是我听错了。想来,真是昨日晚上玩闹过头了呢。”
“妹子,你可别跟她们学坏了。”陈氏丝毫没觉察出古微微情绪的起伏,笑着道。
几人又继续说笑不提。
自己确实帮不上忙,古微微有些遗憾的同时,也释然了。陈氏对于未来的生活,自有规划,并且为了这规划,已经努力存了近十年的钱,不过是典妾,不是纳妾。生了孩子,那女人还是要走的,只当是领养了个孩子。
晚上,古微微忍不住问苏安婚礼的事情。
苏安搂着她道:“是真的。怎么,微微不高兴?”
古微微道:“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老夫老妻了,又来那些,觉得有点,嗯,难为情吧。”
“别人有的,我也想给你。”苏安摸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