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营妓分为两种,一种是这种受家族牵连的女子,永无出头之日,每日都有接多少人的要求,而且还不可能自杀,因为按照大靖朝律法,即使谋逆,八岁以下男子也不斩首,而是充为奴隶,若是她们自绝,那么为奴的这些男孩子也会殒命;还有一部分是为了赚钱而自愿来的青楼女子,一般都是二十四五以后,青楼再无容身之处,便来军营赚钱,她们的境遇还能好一些。/p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古微微脑海里浮现出这八个字。养在深闺的女子知道什么,都是些男人在外面作孽,连累这些无辜女子。/p

但是侍卫说的也有道理,在古代,官员们的权利十分大,制约又少,若不用连坐这种严罚,恐怕起不到震慑人心的作用,只可怜了这些女子。/p

管营妓的人,对她们动辄打骂侮辱,也没人怜惜她们,死了便一张破席子裹身随便安葬,下场甚是凄惨。因为长期受到侵害,她们几乎很少有人活过四十岁,一般二三十岁便香消玉殒。/p

“那边现在有多少人?”古微微问道。/p

“四五百人,各占一半。”侍卫回道,“除了那些自由身,剩下的那些都很老实,不敢惹事。那边管得严,若有犯错,连坐同姓一家女子;再严重了,也有都拉出来罚跪,让她们互相抽打的。”/p

见古微微露出不适的神情,旁边的那侍卫赶紧拉了一把刚说话的那人,道:“说这些作甚!都是些下贱东西,说出来污了小公子的耳朵。”/p

古微微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p

两人忙不迭地下去——这种谈话,实在太过尴尬了。/p

古微微坐立不安,水沉见状给她倒了杯茶,劝解道:“外头的事情,自有将军操心,姑娘不必忧心了。”/p

古微微喝了半杯,放在杯子,看着水沉坚决道:“走,我们去看看。”/p

水沉劝她也劝不动,只能伺候她穿上狐裘,和苏合两人跟在后面。/p

古微微点了还在外面站着的侍卫带路,其中还有对苏合有意的孙乙。/p

苏合拼命给孙乙眼色,示意他慢些或者绕路,但是孙乙作为一个还主要处于暗恋阶段的愣头青,以为这是得到了苏合的回应,给他抛媚眼,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带路,气得苏合几乎想一脚踹过去。/p

古微微到的时候,便见到一排低矮的白色营帐外,密密麻麻跪了几百个女子瑟瑟发抖,好点的外面有件破羊皮披着,大部分便只是穿着破棉衣,几人挤在一处,惶恐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刑架。/p

十字木头刑架上,一个全身,仅靠凌乱长发遮掩住一点点的女子,正癫狂大笑,旁边两个高大的侍卫,举着皮鞭,也不管哪里,胡乱重重地往女子身上打去,那女子身上已经全无好肉,像个血葫芦一般。/p

有个人,大概是管她们的,在她面前骂骂咧咧道:“别以为这就是狠的,我有的是办法整你,识相的给我交代,别等回头想说也没机会。”/p

那谢珠儿,一口唾沫吐到他身上,癫狂道:“我就是跟着匈奴人,你奈我何!我就是把军中奸细都吐出来,让你们把匈奴人灭了,可有人给我赎身?匈奴人许我什么?他们许我自由身!廖三儿,你只会在我们面前为非作歹,想侮辱哪个侮辱哪个,一个伺候不好便不让人好过,对付女人的手段令人发指!而见到苏文扬,还不是跟条狗一样!我便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恶人!”/p

那廖三儿,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对苏安道:“将军,这o子死到临头,还倒咬一口,我看,不如用些酷烈些的手段……”/p

旁边跪着的女子,有人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被后面的侍卫甩了一鞭子,赶紧抬起头来。/p

苏安还没说话,邓博忽然看到了走来的古微微,忙附耳提醒他一句。/p

苏安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用指责的目光望着古微微道:“这等腌臜地方,赶紧回去!”/p

众人循声望去,连谢珠儿也不例外。她对自己的样子,毫不感到羞耻,但是看着身穿雪白狐裘徐徐走来的古微微,她忽然生出了许多愤恨。/p

原来,这就是军中传言许久的那个女扮男装,被苏安疼到心尖上的小公子。/p

若是自己不是家中突遭变故,是不是,此时也如她一般,穿着贵重的狐裘,仙女一般带着悲悯的眼神望着这些蝼蚁般的女人?/p

谢珠儿大声道:“苏文扬,从前你被京中诸多贵女看不上,最后只能找个乡野村女来装斯文吗?我告诉你,我们谢家这等世家女子的神韵,便是她再学一辈子,也是枉然……”/p

侍卫的鞭子更密集地打过去,撕裂了她的声音。/p

苏安冲古微微伸手道:“过来。”/p

古微微缓步走来,

向他伸出手。/p

苏安握着她的手,轻轻呵斥一句:“谁让你偷跑来的?”/p

古微微摇摇头,眼前的情形让她说不出话来。/p

苏安把她半掩在身后,望着谢珠儿,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道:“世家女子?在我眼中,不及她一根头发。时至今日,你倒仍没忘你世家女的狂妄,可惜今日落到如此下场。”/p

谢珠儿仰天大笑道:“苏文扬,我诅咒你,诅咒你身后的女人,日后连我这般下场也不如!日日遭人……”/p

话没说完,苏安踢起脚边的碎石,直取她面门而去,谢珠儿口中鲜血喷出,


状态提示:商量--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