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青用折扇碰了碰我,“该走了,再不走以免夜长梦多!”
苓吉可敦没了先前的温和优雅,跌坐在地上乐菱在她旁边急得团团转,我脑子抽搐,走过去,伸手欲搀扶她。
苓吉可敦直接一把无情的甩开我,对我目露凶光:“不用你假好心,你们兄妹二人精于算计,你们以为得到了从安就能得到整个冉燕了吗?本宫告诉你,你在做梦!”
我的手立在半空,整个人虚蹲着,斟酌了一下言语:“可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您是最尊贵的皇后娘娘,您执掌冉燕后宫多年,想要看清楚一个人的本质,您比任何人眼光独到!”
“从,您不知道,您给从安姐姐找的四位公子,哥哥没有任何反对,相反的还在规劝从安姐姐,哥哥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害怕有一天归去,从安姐姐没有一个依靠,可惜您,操之过急了!”
这些话都是违心之论,这些话都是胡编乱造,因为我要力保苓吉可敦对蓝从安还有不舍之情,让她愧疚,告诉她,今天的局面都是她一个人造成。怨不得旁人。
“不可能!”苓吉可敦冷静的眼中看似温和,却充满着战争。你的眼底深处隐藏着愤怒,隐藏着恨意,你们兄妹二人,不是安分的主,本宫不想本宫的女儿搭在你们两个人身上!”
突然很想笑,一般来说同类人相互吸引,同类人知道同类人心里想些什么,苓吉可敦真是好笑地从我们眼中看到愤怒和恨意。
而我从她的眼中也看见了恨意,也看见了无尽地征战以厮杀,所有的杀伐果决隐藏在平静无波的表层下。
我慢慢的直起身体,站定垂目望着坐在地上的苓吉可敦:“不管您信不信,从安姐姐是哥哥的一缕阳光,我这个做妹妹的相信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从安姐姐受一丁点伤!”
苓吉可敦闻言,就着乐菱的手站了起来,不耻的笑了笑:“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你真当本宫是三岁的娃娃吗?会相信你们口中所说?本宫告诉你们,不要以为得到了她,在你们试图挑衅慕容彻的时候,冉燕会出兵帮你们!”
“本宫只会看你们去死,不会出兵救你们,等你们都死了,她没了任何希望,就回到本宫身边,你们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南柯一梦,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有!”
我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卑恭屈膝行礼道:“苓吉可敦多保重,九翎告辞了!”
“慢走不送!”苓吉可敦现在冷静的有些吓人,手一抬指向外面:“真是不该心慈手软,留着你们祸害!”
抬脚走,忍不住的丢下一句话:“天底下没有后悔药,苓吉可敦我们只能继续祸害了!”
哥哥和羌青真是够厉害的,一次性解决所有的事情,一次性把蓝从安和苓吉可敦弄得四分五裂。
多年的亲情毁于一旦,情爱这东西,果真害人不浅,可以让天底下最血浓与水的关系,瞬间化为虚无。
目光冷冷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道路,羌青带着一抹轻笑,问道:“对于今日的将计就计,你有何看法?”
我默了良久,看也没有看他,直接说道:“俗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男人狠起来,女人是算计不过的。”
“妄自菲薄了不是!”羌青声音扬了起来,带着一抹揶揄:“一般都会说最毒妇人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可没说哪个男子,祸国殃民,这说明什么?说明就是红颜无罪,历史评说,也会把她们加上一笔,既然如此,不如直接祸国殃民,反正历史从来对女子不留情面,喜欢把一个国家的颠覆与否,强加在女子身上?”
我呵然一笑:“你这话让我想到一个词,不怪红颜祸水,只怪红颜太美!”
羌青语调又高扬了三分:“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蓝从安是一个好姑娘,是一个好公主,她若遇不到你哥哥,这辈子会欢乐无忧,可是她遇到你哥哥,是她的劫数!不得善终的劫数!”
我快速行走的步子猛然一停,脸上所有的神色隐去:“当初你跟慕容彻也是这样说……哥哥是他的劫数,说他的劫数在北魏,所以他才会攻打北魏,导致北魏…我的父皇而死,北魏易主。现在你又来说劫数?”
我的眸光直接斜了过去,冷视着他:“楚羌青,你怎么不算算你自己的劫数在哪里?你怎么不算算我会不会成为你的劫数?每日里算计着别人的命运!每日里跟别人说别人的命运该如何行走,你自己的呢?”
“你真的打算永远一辈子做高高在上的神,不堕落凡间了吗?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俯瞰众人了吗?”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他微微错愕了一下,脸上神情快速地变成了调侃:“没有啊,我只是顺势而为,我从来没说我是高高在上的神,我也从来没有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你若是觉得跟着你们兄妹二人,造成你们兄妹二人的困扰,我可以选择远离,如何?”
以退为进吗?
我抬脚向前走:“不怎么样,我只是在想你不是说哥哥是慕容彻的劫数吗?有劫数就会有死亡,我在想他什么时候死!”
哗啦一声,羌青手中的折扇打开,宫灯之下,他的神情忽然飘忽起来:“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不该死的时候,你无论想他怎么死,他也不会死!”
眼中的冷意越发凛然:“你会在蛮荒呆多久?呆到哥哥为王还是我为王?”
羌青悠然一笑,径自向前走去:“谁知道呢,在这天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