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磐沉默了半饷,淡淡道:“不用了,这次只是疏忽。”
月神轻轻点了点头:“那林先生可以继续参悟《木引决》,我在南阁等你。”
林磐摇头道:“已经看完了,还是进行下一项交换吧。”
来到南阁,月神递给林磐一块巴掌大小的木质令牌,道:
“此物只能证明你是阴阳家的朋友,别无它用。
少司命在西洲城执行阴阳家的任务,但不知会逗留多久,若是要见她,需尽快启程,
还请林先生莫要惊扰了少司命的行程,叫阴阳家难做。”
“这是自然,在下也很珍惜与阴阳家的友谊。”
林磐说着,同样递给月神一根之前就准备好的竹简,上面写着:“以银涂于板状玻璃一侧可为镜。”
“还有,在下赠送的那些玻璃,请务必轻拿轻放。”林磐莫名地笑了笑,抱拳道:“告辞。”
随后,林磐抓起刚才随手放下,撅着屁股趴在席子上躺尸的李静瑶,往山下走去。
月神面部的肌肉微不可查地抽了抽,扫了一眼竹简后将其收入宽大的袖口。
“月神大人。”刚才与李静瑶周旋的男性弟子走来,向站在门口的月神行礼:
“不知为何要让穆白师弟试探那位肤色奇异,御使寒冰的女子?”
“那名女子死气缠身,原本以为是他用秘法炼制的尸人,现在看来,远没有这般简单。”月神神色平静,缓缓道。
弟子点了点头,又抬头疑惑地问道:
“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却见月神少有地摇了摇头:“闻所未闻,他压制了身体的一切气机,即使在出手时也能将修为隐匿得如此完美……”
“他能将此等尺寸的铁球用控物之术瞬间推出如此迅捷的速度,想必他的功法应当是极为爆裂的吧?”
“并非如此,此等招式,极有可能依赖于方才那个顶部冒出火光的法器,它的迅猛,有甚于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
此人精通奇技淫巧,隐匿手段了得,背后的包裹更是玄妙无比,纳须弥于芥子,就算是东皇大人也未必有此神通,
这也是阴阳家愿以《木引决》与他结下善缘的原因。”
原力的调用当然不需要内气,林磐只是操纵着拓印体,然后一直维持着将原力覆盖在全身而已,若是知道自己竟被月神脑补成了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
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玄羽,你素来聪慧,善于应变,林先生带来的那名女子行事虽有些出乎意料,你能及时牵制而不伤了她,免于让林先生心怀芥蒂,是为上策。
行于世间,走得高了,必会遇有奇人,纵有利益的纠葛,亦不可轻易与之为敌。”
“弟子谨记。”
月神颔首,心甚慰。
转身正待进屋,打算好好欣赏欣赏……咳不是,研究一下林先生留下的那面镜子,
根据他离开前所言,那面镜子似乎非常容易损坏,天地开而分阴阳,果然,越珍贵的东西,越是脆弱么?
“月……月神大人……”
“嗯?还有何事?”月神转头以侧颜面对玄羽,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不满。
玄羽也没有察觉她的语调有什么不对,面带迟疑地指向一个方向:“那边……”
月神顺着玄羽所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瞪大了眼睛:
在橘红色的夕阳下,一只从未见过的青蓝色巨兽拍打着血红色的翅膀渐渐远去,巨兽的背上两个甲虫大小的人影清晰可见,
一道人影趴着,一道人影坐着,坐着的人影后背有一物高高隆起……
…………
那些留给阴阳家的几个玻璃制品和那面镜子当然不可能是林磐未卜先知放进空间戒指的,都是一些迟早会消散的拓印物,不过林磐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就算他们有一天消散了,估计阴阳家也找不到他来算账了,而且那时候玻璃也应该早就被云中君制作出来了。
“呵呵,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坐在泛着微光的血翼飞龙拓印体背部的林磐轻笑一声,从空间戒指取出鸳鸯磁石以及一根中间有个类似于离心管结构容器的特制塑料带子,“咔咔咔”地在磁石上收紧,再取出纸笔写下“有线索了,四个小时后,西城门外汇合”,将纸条塞进塑料管,再摁上盖子,
鸳鸯磁石在林磐松手后“嗖”的一声破空而去。
从林磐自空间戒指取出鸳鸯磁石的那一刻,范辰骏所持有的对应一半磁石就已经有了动静,将时间定到四个小时,应该足够他们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了。
“嗯……”李静瑶突然发出一声轻哼,幽幽醒来,
“我这是……”她睁开眼睛,用手臂像这样orz支起身子,
“嘶,我的脖子,还有脸……头也好痛!”
李静瑶跪坐在血翼飞龙的背上,两只手忙乱游移着不知道该捂向哪里。
不出林磐所料,李静瑶果然恢复了清明。
“你不是对疼痛不敏感的么?”
“可是……还是有感觉的啊……”李静瑶小声地抱怨了一下。
林磐看着她已经恢复灵动的红色眼睛,问道:“昏睡之前是什么感觉?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又来了么……”李静瑶闻言低垂下头,显得有些沮丧,但还是仔细地回忆了片刻,开口道:
“还是跟喝醉酒后断片差不多,知道我自己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不过现在什么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