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富想了一会,那肥脸突然一紧,绷得像个皮球似的,有些激动地道:“这-,这如此说来,大人能将黄天赐那个昧良心的家伙抓了,其中还有小人的一份力了?”
“何止一份,简直是出了大力气。”
“那大人还杀小人了?”
“你又没触犯王法,我为什么要杀你?”
赵大富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我没信那莫少师的撺掇之语,要不然今天就真的就完了。”
“莫少师?”李铁蛋一听这名,不由眯了一下眼,“你与他有来往?”
赵大富之所以说这话,就是为了试探李铁蛋的态度,见着他眼睛里闪过一道不快,忙道:“大人,不瞒你说,小人不但与他有来往,还可以说得上是世交,连,连刚才那个故事,都是他给小人讲的。”
便趁机告了莫少师一状。
李铁蛋此行,正是想从赵大富口中套住一些县中大户名绅还有张县丞之事,见着了这个苗头,急忙把赵大富扶到椅子上坐李下,摒弃左右,促膝谈了起来。
赵大富这些年早已受够了莫少师的气,早就想把他扳倒了,见着周围无人,又见李铁蛋如此相信他,哪还会有所保留,把关于莫少师的事都讲了出来。
李铁蛋耐心地听着,直到听见张县丞也是莫少师的学生时,他心中一奇,插话道:“赵员外,你刚才说张县丞也是莫少师的学生?”
“对呀。这莫老头第一年开私塾,县里的人都没人信他,就只有这张县丞因为家里穷没钱读书,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欲无偿试学一年,没曾想这个莫老头竟然同意了。”
李铁蛋又问:“这事县里的人都知道?”
“大人,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还有几个人记得,而且后来这莫少师见着张县丞是个可造之材,便将其推荐到了州学去。所以呀,现在很多人都只知道张县丞是州学出来的秀才,并不知道他是莫少师的学生。”
李铁蛋仔细地听着,他敏锐的感觉到,这张县丞与莫少师之间,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也许这关系正是控制住张县丞的最佳武器。
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喝了一口茶,漠不关心地又问了一句,“那赵员外对张县丞这人又知道多少?”
“这—。”赵大富这才意识到李铁蛋想知道的,不止是莫少师这些个大户,还想知道张县丞这个土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忙笑道。
“大人,张县丞是官,小人是民,他的事小人怎么会知道呢?就这事还是莫老头有一次显摆,的呢,呵呵,其他的,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铁蛋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无益,便起身告辞,赵大富见着目的已达到,也不再挽留,二人各有思,刚出大堂,便见杜川大步而来,拱手说道。
“大人,覃小玉那个丫头回来了,柴师爷让你赶快回去。”
李铁蛋不敢耽搁,急忙辞别了赵大富往县衙而来,经过这几天断断续续地修葺打理,现在的北流县县衙,早已没了当初的破落。
二重檐的深红木漆门头,洗得白白净净的石制大狮子,又大又圆鸣冤鼓,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诉说,如今的北流县,已是有主的地。
特别是那块青底金字的‘北流县署’牌子,在阳光照耀之下,闪着明亮的金辉,总让人感到希望和安全。
这四个字乃是大明的第二任北流知县,也是北流最廉洁的知县常仕昭所题,这么多年以来,北流县衙什么东西都换了,唯独这四个字,还是根据当初他所题刻出来的,足可见后人对他的尊重和怀念。
李铁蛋自问不能如他一般清正廉洁,任期八年,死时身边仅余旧毡一张,可他也想做个能吏,剔弊兴利,让北流县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他看着那牌子愣了一回神,抬脚走了进去,只见小玉今日穿着一件青色浆纱布劲衣,腰间还挂着一个牛皮水袋,这会正在和王老二打闹。
她手一手拿剑,一手拿一根又细又长的金丝竹竹枝,指着上面的竹叶道:“王老二,你要是能一剑将这竹叶砍断,姑奶奶便告诉你,那唐师爷当时的窘迫样儿。”
王老二吐吐舌头道:“覃小玉,你不想讲便算了,何必拿这不可能做到的事,来为难你家小爷我呢?”
小玉冷哼一声,“谁说的?你看好了。”说罢,她手中剑光一闪,那剑像是一道光一般,飞速划过那片竹叶,只听唰地一响,那叶子已成两半,飘飘荡荡坠落在地。
王老二忙将地上半片竹叶捡了起来,只见断口整齐,无毛无丝,惊得他下巴吧唧一下掉了下来,忙道:“小玉姐,你,你这剑法也太快了吧!”
“嘻嘻,那是当然,该你了!”小玉脸上一张,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一手拿着竹枝,一手把剑递给了王老二,王老二急忙摆了摆手,摇头求饶。
“雕虫小技!”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小玉只觉左侧脸一凉,一股强风紧随而至,眼前亮光一闪,手上的竹枝上的叶子,已被削去了四五片,那断口齐得像是裁出来似的。
这种速度,莫说是她,就算是武功高强的英姑也很难做到,不由让她打心底敬佩,不过当她看见杜川那张黑脸时,嘴角却不由一别,“蛮子!流氓!”
说罢,朝着李铁蛋走去,杜川心中虽气,但见着李铁蛋面带微笑,他也不好使气,忙攀了王老二的肩膀进了屋子。
李铁蛋见着二人已经进屋,忙问:“小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