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不久,吕昭主给我打来电话,履行当时龚明对我的承诺。
他告诉我死者的身份证已经找到了,警方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是晏明。死者生前在金盛娱乐城里开了家大型的电玩城。警方去调查后发现,电玩城其实是个幌子,他暗地里真正经营的是非法的赌博游戏机。这些消息,警方将在明天上午正式对外公布。但他提醒我,本市电视台的记者也跟随警方拍摄了警方对电玩城的调查行动,估计在今晚的晚间新闻中将以未经警方证实的方式进行报道。
我对吕昭提供的消息表示感谢,我还问,晏明是否有其他亲属。吕昭说,根据调查,晏明单身,只有个年迈的母亲在乡下,警方打算明天把她妈妈接到益市领取晏明的遗物和处理晏明在娱乐城的资产。之后,吕昭问起我在射击队调查的情况。我告诉他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至于枪弹库的情况,你们应该也都清楚了。吕昭说是,他们也正在加紧侦查,他还告诉我,尸检的结果也出来了,确定死者死亡时间就在九点半左右。
我赶紧拟好新闻稿,结尾特地写上:以上消息,尚未经警方证实。然后交给小周发回报社。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死者晏明如果是经营非法赌场,那么他的社会背景和关系网就相当复杂了,仇家难以完全统计,因为,任何一个在游戏城里输了钱的赌徒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仇家,也就是说,每个输钱的赌徒都有报复晏明的可能和杀他的动机。
赌徒都是这样,不愿意靠踏踏实实的劳动去创造财富,而是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里,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敢于孤注一掷,甚至不惜拿生命当赌注,以博得命运的转机。只是,这样的转机,往往不会出现,被**蒙蔽双眼的赌徒,又有几人能真正看得清楚呢?等他们输光了全部家产,负债累累时,软弱的,会哀怨命运的捉弄;乖戾的,则大多将怨恨迁怒于庄家。他们,往往不会从自身查找根源。家破人亡的悲哀,是不知迷途知返的赌徒,最终的结局。
警方对娱乐城的排查工作繁重琐碎,工作量非常大。
警方有警方的工作要做,而我,要去做另一件事。
我又来到了射击队的宿舍楼,很快就找到了曹晖——“反正我妈说过,好赌的男人,没一个好的。”
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在暗地里进行调查,我把正在宿舍埋头制作飞机模型的曹晖叫到操场上谈话。曹晖开始还犹豫着该不该说,但最后还是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
曹晖的妈妈是金盛娱乐城里的清洁工,爸爸是个建筑工人。爸爸随施工队到处做工程,哪里有工地就在哪里工作,很少回来。平时,曹晖学习训练不紧张的时候会去看看妈妈。
那是十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曹晖周末到娱乐城看妈妈,然后随妈妈下班回家,正要走出大门时,刚好碰到金原从外面进来,曹晖连忙跟金原打招呼。妈妈并不认识金原,那次邂逅才知道金原是射击队的总教练。
等金原离开后,妈妈担心地问曹晖:“你的教练不是王教练吗?怎么变成了金教练了?”
曹晖告诉妈妈,王平还是他的教练,只是金原是总教练。
妈妈不明白,曹晖只好仔细地解释给妈妈听。妈妈听完后说:“那还差不多,如果金原是你的教练,我才不让你到体校去学打枪呢。”
曹晖问妈妈为什么。
妈妈说:“金教练好赌,我经常看到他来娱乐城赌博,好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是跟着他学,我怎么会放心?王教练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好老师,你跟着王教练,我才安心。”
“你妈妈说金教练经常去赌场赌博?去得很多吗?”
“妈妈是这么说的,她说在娱乐城看到金教练很多次,金教练又矮又胖,妈妈不会记错的。”
“你妈妈怎么知道金教练到娱乐城是去赌博的?”
“妈妈负责大堂和电玩城的卫生,虽然赌场在电玩城的暗门里面,妈妈进不去,但她当然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了。”
“那,你知道金教练在赌场里是赢了还是输了?”
“这个我不知道。”
“金教练赌得大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呢。”
我接着问曹晖:“还有什么人知道金教练赌博的事吗?”
“呃……没有了。”曹晖躲避着我的眼睛,我一眼就看出曹晖试图隐瞒什么。
“嗯?”我盯着曹晖。
“唉……,你可不能说出去啊……”见我点头,他继续,“晓子和小云知道这事。”曹晖无可奈何的表情。
“知道之后,你们做了什么?”曹晖的神态让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什么都没做啦,真的!我保证!”曹晖举起右手做发誓状,但眼神却漂浮不定,泄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少跟我来这套!曹晖,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快说!”我知道,这个时候要趁热打铁给这孩子施加压力,他马上就会招了。
“我们……我们真的没做什么……我们只是想拍下他赌博的相片,拿到他参与赌博的证据,然后到校长那里去打小报告……”在我的威吓之下,曹晖立马就招了。
“这样,师父就能当上总教练了,是吧?”我又恢复到自然的神态,笑着对曹晖说。
曹晖像做错了事一样,垂着的头微微点了点:“金教练对师父玩阴的……我们也想……”
“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