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一路将人护送到了直隶,天色就已经晚了。
还好先前护送行李的人,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客栈。
等到宋五将人送到,客栈那边早就准备妥当了,一个干净的大院子,住得满满当当的。
人一住进去,热水,热茶热饭就都流水一样的送了上来。
早上出门,到了天黑才到客栈,在路上颠簸了这大半日的,王永珠和金壶还好。
张婆子和杜使君却有几分疲惫,张婆子是毕竟年岁大了些,加上早上送别辞行耽误了时间,晚上要赶到直隶,后半程就有些赶。
连午饭都只是在半路随便打尖吃了点,一时就有些扛不住。
而杜使君在京城,也是娇养长大的,出门那都是五六个人围随,这次出远门,杜仲景就让他只带了一个书童,也没经历过这种赶路,就有些力不从心。
还好他跟金壶是坐一个马车,金壶毕竟跟着商队在外跑过,能坐马车,对他来说,简直太舒服了。
看着杜使君的书童丢三落四,忙了这个忘了那个,一时没忍住搭了把手,倒是让杜使君主仆对金壶的印象好了许多。
张婆子随便吃了点,就进屋歇着去了。
杜使君毕竟年轻,下了马车,洗漱一番,精神就恢复了。
因为人多,房间不够,他和金壶一个房间。
长这么大,杜使君还从来没有跟外人一起住过,很是有些不习惯。
又初初离开父母,身边除了书童,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即使他再少年老成,也忍不住有些委屈。
还是金壶看了出来,这样的大家公子,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离开父母,肯定害怕。
不说这杜使君,就是他,刚离开家的时候,还不是有好几个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大家公子为何要被他爹给送到荆县去,不过不妨碍金壶同情他。
也就东扯西拉的,说些跟着商队在外面的经历,来分散杜使君的注意力。
杜使君在京城家中,除了读书,就是家中,偶尔跟着家人或者朋友出去逛逛游玩,哪里听过这些?
一时就听忘了神,什么委屈,什么难过都抛之脑后了。
王永珠安顿好了张婆子,想起杜使君第一次离开父母,恐怕有些不惯,也就过来看看。
走到门外,就听到金壶的声音,再往里面一看,杜使君和他的书童都听呆了。
也就一笑,吩咐立夏,一会子来提醒他们早点睡,别闹得太晚了。
也就回屋去了。
宋重锦也没闲着,去看了一下宋五和其他亲兵的安排,见他们也都吃饱了饭,安排了屋子住下,门口晚上守夜的也都安排好了,这才放心回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用了早饭,就往码头而来。
码头早就被亲兵们清理了一番,在他们要上的官船前,清空了一大块地方。
行李都被送到了船上,杜使君和金壶,还有张婆子和王永珠都先上了船。
宋重锦拱手谢过了宋五的护送之情,又寒暄了几句,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船。
船长一声吆喝,船夫们收起缆绳,船慢慢的驶离码头。
宋五和一干亲兵静静的伫立在码头,看着船慢慢的远去成一个小黑点,心中感慨,世子这一离去,再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京城又是何番天地了。
船上的时间无聊又平静。
杜使君开始还有些晕船,不过他也带了杜仲景配置的晕船的药,也就无甚大碍。
张婆子上了船,歇息了两天,也就缓了过来。
出了京城,似乎大家的精神都好了些,也放开了些。
别的不说,杨宗保留下的两个人,确实老成能干,和船长还有船夫打得火热。
船上的事宜,还有沿途码头停靠后的采买,两人一气都包圆了。
没让王永珠和宋重锦操半分的心。
每到一地,还能采买些当地新鲜的菜蔬或者本地的特产上来。
又有丁婆子的好手艺,这一路,因为不能下船运动,船上的人都被投喂得胖了一圈。
那二十个亲兵,说实话,以往跟着宋弘出门办差,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都没这一趟这么舒坦。
他们只管在船上护卫安全,采买的东西检查有没有异常就行了。
每日里,吃喝不愁,花样翻新,除了在船上有些闷,日子简直比在家还舒坦。
再加上到底都在一条船上,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仅跟王永珠和宋重锦熟悉了,那两个负责采买的,一个叫姚大,一个叫石头,也跟他们混得熟了,有了几分香火情。
上次从荆县到京城是北上逆流,这次是顺流而下,行程几乎快了一半。
又因为是官船,加上看着二十个亲兵,一个个那气势,就特能唬人。
一路上就有不少的商船附庸而来,一是为了跟着官船自然安全些,那些水匪什么的,就算贼胆包天,也不敢打劫官船,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他们跟着官船,自然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二来,这些商人,也想趁机看能不能跟官船上的主人,搭上点关系。
这些都有姚大和石头接洽安排,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跟人谈的,这一路,浩浩荡荡的,后面跟了不少的商船,几乎成了一支船队。
不说是官船,就是普通的商船,这么一支船队,那些水匪也得掂量掂量。
因此这一路极为太平,别说水匪了,就是其他普通船只,看到这架势,就远远的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