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差不多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这些人看那样子,应该是顶着日头都在甲板上等了这半日了。
一个个脸色虽然有些憔悴,估摸着昨晚见识了那一幕厮杀后,也没人能睡得着。
可看着宋重锦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宋重锦立在船头,冲着两边船只拱手回礼。
简怀风站在宋重锦身后,见到此景,忍不住摸了摸胡须,露出笑容来:“大人这次为民除害,深得民心啊!”
宋重锦神色温和,看得出来他也颇为受用,毕竟被人真心的感谢,谁不高兴?
张婆子和王永珠在舱房里,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这一幕,也忍不住与有荣焉。
将昨日的那些紧张和害怕担心的心情,尽数都去了。
只兴奋得道:“别的不说,我们家重锦真是越来越有当官的样子了!”
王永珠也附和着。
不得不说,这么看去,宋重锦长身玉立,风吹在他身上,吹得衣裳猎猎作响,众人瞩目之下,镇定自若,舒展大方。
再一想到昨晚,在众人眼里,他此刻只怕是天神救星下凡了。
王永珠耳力比别人强,随着船只慢慢的滑行过去,还能听到两边的船只上,有女眷的感叹声:“这位大人长得可真俊啊!还这么年轻!”
“可不是,我听你爹说这位大人年轻有为,我还不信,以为是你爹为了讨好人家大人怕马屁呢!没曾想,你爹嘴里居然还有一句实话!”
“娘,我听说每三年的春闱,中了进士的大人里面,选出最俊俏的,被点位探花郎。看这位大人,比那探花郎还俊些!”
“你这丫头,平日里跟咱们交情不错的人家里的小子,你可一个都看不上,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嘴里没一句好话的。今儿个怎么了?莫不是动了春心?”
“娘,您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敬仰大人罢了。这等男儿,就算是给他做奴做婢,只怕也多的是人愿意吧!”
“还说不是动了春心?娘跟你说,且将那心收收吧,那大人可是娶了亲有夫人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可高攀不起这位大人!”
“娘,我——”
“娘可是为你好!你今儿个看到这大人俊俏,什么都忘记了,娘可没忘记!昨儿个晚上,这位大人的船上,可有一位女眷,比那些男人还厉害些,将那些水匪当鱼一样从水里钓上船去。”
“我可听说了,说是出手的那位可是那位大人的夫人。你也不想想,那夫人是正头娘子,又有这样一身本领,你送上门去,岂不是送死去的?娘可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哪能见你去跳火坑去?老老实实的给我回舱里去,再不许出来!”
“娘——”
“别喊娘,喊娘娘都没用!还不把你们家小姐给请回去——”
……
船往前走,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王永珠忍不住眨眨眼睛,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一番话。
倒不知道是笑好,还是恼好!
只狠狠的瞪一眼前头的宋重锦,好嘛,这还没到赤城县呢,就开始招蜂引蝶了!
宋重锦只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忍不住回头一看,对上王永珠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不太妙。
偏偏,此刻船只已经越过了两边的船只,缓缓前行,后头的船只纷纷放下下舢板,载着人往这艘船边靠,要上前来拜谢。
宋重锦也不好推拒,只得让人上来。
王永珠在后头见了,也忙忙得吩咐丁婆子她们烧水泡茶给端上去。
这些来拜谢的人,一是真的感谢,昨日亲见了那些水匪的凶悍,谁人不打心眼里感激。
二来,也是见识到了宋重锦的手段,先前他们也想求见一二,都被宋重锦给拒绝了。
这次打着感谢的名目,才被允许一见,自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能巴结攀附上宋重锦。
更有那心思机敏的,看到宋重锦如此风采,就有了别样的计较。
上得船来,近距离的看到宋重锦,再一看宋重锦身边那宋家几个亲卫,看这架势,就知道宋重锦不是那普通的县令,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就更迫切了些。
一个个那好话就跟不要钱一般的,好一顿吹捧。
只可惜宋重锦话却并不多,神色也并不见多温和。
倒是简怀风此刻就显了出来,倒是滴水不漏的将这些人一一的都应酬到了,还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下船去了。
送完人回来,就只看到放了半船的礼物,倒是宋重锦不见了银子。
问过宋小寅,才知道宋重锦回舱房去了。
摇摇头,倒是和姚大一起,将那些礼物分门别类的整理造册登记了,又专门收拾出一间舱房来存放。
宋重锦不耐烦和这些人应酬,心里还惦记着先前王永珠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因此前脚简怀风见人送下去,他就起身来寻王永珠了。
张婆子如今巴不得他们小夫妻感情好,见宋重锦来了,也就找了个借口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往日里,宋重锦回来,王永珠总会笑脸相迎。
可今儿个,张婆子一出去,王永珠就跟屋里没他一眼,只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
宋重锦心里一跳,忙蹭到王永珠身边,伸手握住王永珠的手,温声问道:“怎么了?”
王永珠收回手,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道:“这是谁家的大人啊,这么俊俏?”
宋重锦顿觉不妙,求生欲十分强烈的道:“自然是娘子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