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水缸旁边,金勺带着金刀和金斧还有荣哥儿几个,正在一旁拍着巴掌笑呢。
金斧还蹲下去想抓那两尾红鲤鱼,结果被红鲤鱼用尾巴溅了满身满脸的泥点子,也不生气,还呵呵的笑。
谷雨一脸难以置信的站在旁边,已经傻了眼。
倒是这动静,不止惊动了王永珠,还有张婆子和其他人也都出来一瞧。
张婆子顿时给气乐了:“这帮小兔崽子们,这才第一天来,就将这缸给砸了!一个个皮痒了这是!”
一面吩咐几个婆子上前去,一边将那个小豆丁给拎开,一边收拾残局。
谷雨也回过神来,拦着其他几个孩子,不让他们去水缸戏水玩泥巴,可她一个人,那里拦得住。
那几个小豆丁,平日里在村里那都是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调皮捣蛋无所不能的。
三天两头被自家亲娘拿这笤帚追半个村子,练就一身滑入泥鳅的本事。
不说柳小桥这样经常锻炼的追不上,谷雨前几年带自家弟弟的时候可能还能有一战之力,这两年技术生疏,那就只能望而生叹了。
除了最开始,薅住了离得最近的荣哥儿外,其他几个,她一个也没拦住。
得了张婆子吩咐的几个婆子上前来帮忙围堵。
几个小家伙,活像泥鳅再世,一钻一滑,就从几个婆子的胳膊下面钻出来,本打算撒腿就跑,可这院子太小,施展不开。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们,一三个小屁孩,各自寻了一棵树,抱住就往上爬。
金勺年纪大,速度最高,很快就爬上了那棵辛夷花树,金刀也吭哧吭哧的抱着桂花树,已经爬了一半。
唯独金斧最小,先前又抓鱼,一手的泥巴,加上他腿短,跑得没两个哥哥快。
好爬到两棵树已经被抢占了,再看看这院子里,剩下的就是那葡萄架了。
眼看就要被人追上,也顾不得许多,湿哒哒的就抓着葡萄架子往上爬,那一身的泥水顺着胳膊往下滴。
一干婆子和丫头,还真有些束手无策,这若是自己的臭小子,哪里有那么多顾忌,一竿子抽上去,这些小兔崽子不得乖乖下来?
可这是自家夫人的娘家侄子,也是主子,哪里敢动手?
只能扎着手,在树下守着,好生哄劝着下来,生怕声音大些,万一把几位小主子给吓得松了手,失手跌下来,那就闯祸了。
金勺他们人小鬼大,见下头这些人不敢真对他们动手,越发得意了。
坐在树上,得意洋洋的甩着小短腿,还做着鬼脸挑衅:“来啊,来抓我啊——”
院子里真是鸡飞狗跳,一团乱麻。
若是别人还有顾忌,可张婆子是什么人?
自家几个儿子和孙子孙女,都是听她打骂声长大的,就算在外头再调皮,可在她面前,那都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
敢这样,只怕是嫌自己命长吧?
眼见那几个婆子不中用,张婆子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顺手抄起烧火棍,三两步就冲了过来。
先一把将才爬了半人高的金斧揪着衣服后领,就往下扯。
金斧还不撒手,张婆子哪里耐烦,烧火棍往嘎吱窝里一夹,轻车熟路的一把就揪住了金斧的耳朵,一拧一转——
金斧嗷一嗓子,急忙伸手去护着耳朵,轻而易举的就被扯下来,往地上一放。
再抄起烧火棍,往葡萄架子上一敲,威胁道:“给我老实站好了,不许嚎!再嚎就抽你!”
金斧虽然小,可也极有眼色。
昨日就见自家大伯和自家爹娘都给眼前这位老太太下跪了,虽然不太明白,可小小的人,也知道,这位老太太不能惹。
再看她手里的烧火棍,摸摸自己还火辣辣的耳朵,立刻就老实了。
收拾完这个最小的,剩下两个大的。
张婆子双手叉腰,冲着树上冷笑着道:“麻溜的给老娘快从树上下来,不然一会别怪老娘不客气了!别以为你们的老子娘能护着你们!告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是你们的爹娘,老娘当年也是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今儿个就是把你们屁股揍开花了,我看谁敢吭一声试试?老娘连他们一起揍!”
金勺到底大些,张婆子以前的彪悍,留给他了极深刻的印象。
先前张婆子懒得跟他们计较的时候,金勺还没想起来。
此刻张婆子这叉腰骂人的模样,一下子勾起了金勺的回忆,吓得他手一松,脚下一滑,就倒栽葱一般从树上往下掉。
众人发出惊呼声,离得近得想抢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张婆子也是心里一跳,这要是真栽下来,以这个姿势,树下可有一块石头,那——
说时迟那时快,从廊下飞速的一道人影闪过,稳稳的将金勺接在了怀中。
众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定睛看去,那接住人的不是王永珠是谁?
王永珠先前在屋里看到这动静,就脑壳疼。
这换了衣裳,刚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也亏得她身手好,心理素质稳,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金勺。
金勺自己也吓了一跳,都不敢睁眼,被接住后,好半日才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王永珠的脸,哇的一声,一边哭,一边搂住王永珠的脖子喊:“老姑,老姑——”
听起来怪可怜的。
桂花树上的金刀到底年纪小哥从树上掉下来,吓得也红了眼眶,哭着只喊爹娘。
前院的侍卫听了动静,赶过来,见此情况,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