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初三的暑假,天气闷热好像连风是粘稠的,在当时的林轻岳看来,这天地就像一个火焰翻飞的铜炉一般,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一个人呆呆坐在湖边,第一次想到了死。
是何柔拯救了他。
当他父母还在的时候,他就听说公司遇到了问题,但是只要能把手边的一个大项目做起来就能顺利度过。为此,父母向银行搞了好多贷款,私人也向生意圈的朋友借了不少钱。
但是他们却突然出了车祸,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银行和债主上门要钱,甚至还有过去的合作伙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什么条子上门要钱要货。
当时那个大项目已经投了一大半,根本抽不回资金,于是瞬间bēng pán。
林轻岳知道那群人不仅仅是要债,更是对于公司和那个项目的觊觎。
可是没有办法,林轻岳当时光是打理父母的后事就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根本无力再应付那群张开血盆大口的“鬣狗”们。
林轻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口口将自己吞噬殆尽,他还要每天故作轻松的瞒着林佳韵,告诉她公司很好只是他们不会经营,所以他准备高价让给别人。
没过多久,林轻岳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次从某个谈事的咖啡厅走出来之后,他漫无目的的闲逛,正巧就遇到了一个公园。他缓缓地走到湖边坐着,神情恍惚。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句李太白的诗: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既然天地就像一个旅店,活人都是住在里面的旅客,只有死了才是回家。那么,何必要活着呢?
他承认玩不过那群老狐狸,那群老狐狸什么都不想给他剩,没人想留手。因为一个人留情,别人就会趁机多咬一口肉。
他也说不动他们,该说的都说了,但是大人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利益,没有道理。林轻岳想,或许只有一死,才能向他们传达自己的kàng yì。
自己好像也有保险,自己死了,唯一的受益人就是林佳韵。再加上父母的保险,足够她宽裕地到大学毕业。
然而就在林轻岳准备跳进河里,向这个世界kàng yì的时候,他遇到了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