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落败便也意味着三宗剑会的前四名已经脱颖而出,除了潇湘,还有段玉榕,苏凰和宁昭华。到现在为止,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钟情的那一场,因他输的太过诡异,让许多人对魂介之术怀着一丝近乎神奇的幻想。
然而将众人的好奇和猜测推向顶峰的,仍旧是那两个人。
他们都很想知道,到底是上玄天清境天赋最高的弟子手中的霁雪灵剑厉害,还是雪峰云台唯一的女弟子所持的凰弓凌厉?
如有默契,宁昭华在剑会中从未亮出霁雪,苏凰亦是拿着无名之剑与别人对敌。
最后一轮抽签结果出来,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若说宁昭华对上潇湘,能勉强称得上公子fēng_liú美人如玉,那苏凰和段玉榕之间的比拼只剩下剑拔弩张的紧张了。按照钟情的想法,宁昭华绝对不会怜香惜玉,而苏凰大约也不会放水,这么想一想,着实很有意思。
宁昭华和潇湘的场次在上午,苏凰与段玉榕理所应当的便是下半场。
苏凰睡了个昏天暗地,走到正堂时其他人正在吃午饭,傅卿对她招呼道:“阿凰赶紧来,就等你一个了,今日你和阿榕都要多吃些。”
苏凰睁了下无精打采的眼皮,脚下的鞋踩着一半趿拉着一半,她慢悠悠的坐下,脸上未来得及收齐疲惫之色。
傅卿问道:“你这几日怎么精神不太好?”
她摸了一下脸,反问道:“有吗?”
傅卿新添了碗粥放在桌上,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转过头与萧焕谈论起上午的那场比试,苏凰自然是睡过了头没去看,因此也竖起耳朵。
宁昭华与潇湘皆是用剑,一个清心守正,一个靓艳含香,自是打的人不兴奋看的人兴奋,只可惜美人只在宁公子手下过了五十几招便落败,仍然没人见到霁雪剑的真容。
吃完饭,傅卿将苏凰拖走梳妆,萧焕就站在暮雪堂前的梅花树下与段玉榕说话,听着大概是在教导他如何寻找弓箭的弱点对付苏凰,不知道的人定以为只有段玉榕一个是他的弟子。
虽然宁昭华未拔剑有些可惜,但下午的比试绝对值得期待,苏凰和段玉榕师出同门且师承同一人,论天赋恐怕差的不远,面对同门师弟这弓箭是怎么都要拿出来了吧。
众人喜滋滋的想,那只传闻中的七弦凰弓,今日必定要出来作威作福一番,是以十分激动。
他们猜得不错,苏凰很清楚段玉榕的灵力和天赋,因此她没有再用那把籍籍无名的剑。
两身同样明亮的靛蓝色长衣相对而立,段玉榕不知是何时悄悄长了个子,比苏凰还高出小半个头,身形虽有些纤瘦,但举手投足间已能看出些日后的修长俊仪,他正规矩的站在苏凰对面,显得有些乖巧。
孟师阳坐在高台上,萧焕和傅卿则是走到了演武台下,显然都很关心这两人的成长情况。
众目之下,苏凰半句废话没有,手上玄光一闪,将那柄在传闻中反复出现却少有人见过的弓箭握在了手中。
哗然之声四处响起,有人恨不得将眼珠子安到苏凰手上,好仔细看一看这把传闻中的武器。
明亮刺眼的阳光折射下来,将黑色弓身映的更深,将金色凰翅闪的更亮。黑檀灵木被人长久握在手上,温养出深沉暗雅的光泽,凰翅的雕工极细,以至每一个轮廓,每一片羽毛都跃然其上,这是种极薄极锋利的刀刃,寒光闪烁处令人感觉到一股冷意。
苏凰用手轻轻拨了下弓上的七根弦,发出沉稳悠长的嗡鸣,她明亮的目光染上笑意,即便对面的人是她想守护的那个,也不能折损她丝毫的骄傲。
“阿榕,拔剑吧。”她声音不响,却……成竹在胸。
众人都被这种语气吸引了,愣愣的看着演武台上的人,虽没出手但仿佛已经胜了,那是一种自信的姿态,于是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用催促的目光看向段玉榕。
段玉榕果然听话的拔出自己的剑,一点一点,将美人的剑身拉出来,只是拉到一半又停了,众人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只见他呆愣愣的站了一会,又将剑还了回去,干脆道:“我认输。”
啥???所有人的脸上除了懵,没有第二种表情。
“阿榕?”苏凰歪了下头,也有些不解。
“三宗剑会岂是儿戏,容你在这里胡闹?”孟师阳早就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高台最前的位置,看向段玉榕,低喝道:“还不快举起你的剑!”
他看了孟师阳一眼,仍旧坚持道:“我没有胡闹,我打不过小师姐,我认输。”
苏凰:“……”
萧焕看着气疯了的孟师阳,只能尴尬的笑了一声,试图为自己的弟子解围:“阿榕啊,师父也许久没有考教你剑术了,今日正好,你和阿凰比一场。”
没想到段玉榕点了下头,很认真的对萧焕道:“师父想看,阿榕过几天打给你看。”然后他又对苏凰重复了一次:“小师姐,我认输。”
……
阿榕一向是个倔强的孩子,苏凰一向觉得这是个优点,并没有什么不好,因此每当阿榕坚持一件事的时候,她总是支持到底的那个。所以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又将凰弓收了起来,没错,刚刚昙花一现的凰弓,又被收起来了!
段玉榕离开演武台的时候,甚至听到了许多谩骂之声,有人说他懦弱或是拿比赛当做儿戏,都被苏凰用不咸不淡带着冷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