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一说：“是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他，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妈妈能理解我，而且，我都想好了。”
何宜敏略感慨：“嗯，的确很多事情，都是预料不到的，或者出乎意料，最后的选择，跟当初的期望，也许根本不是一回事，人生嘛，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江一一听得出来，这几句话中的意思：“那你呢？最近。”
“我？”何宜敏低头笑了笑，“挺好的，有些事情，其实想通了就好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吧，反正就像你说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江一一放心了：“嗯！”
两个好朋友，一顿饭下来，东拉西扯聊了很多，大多在回忆过往的快乐时光。
等到天各一方时，再想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吃顿饭，就不是一个电话就能马上约到对方了。
两人从餐厅出来，八点半刚过，十多米处有吵闹声。
一个五十来岁、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拉住一个身形瘦小的老阿婆。
中年女子的声音很大：“你别使劲了，我手都给你弄疼了，快跟我回去，听到没有，别再到处乱跑了，大冷天的，你想冻死在外面啊。”
老阿婆却是万般不愿的样子，不管中年女子如说，她一直在念着：“小杰，我要找小杰，小杰你在哪里？奶奶找不到你了，小杰……”
老人家满脸焦急，双眼含泪。
中年女子则是满脸的不耐烦：“小什么杰小杰，你的孙子不叫小杰，快跟我回家，拜托你别使劲了！”
十多个路人围观，各种询问，女子不耐烦地解释，说老阿婆是她的婆婆，老年痴呆了，一时没看好就跑出来了。
江一一刚觉得那两人有点面熟，就听到何宜敏说：“咦，那不是顾司皓的妈妈吗？你不是说，他们一家都移民了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吃饭中，江一一还顺口说到顾司皓，按他前几日和她说的，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国外的。
江一一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你说什么？那位阿姨……是顾司皓的妈妈？”
何宜敏很肯定地点头：“对啊，你不是说也见过她吗？不记得了？”
“是……不太记得了。”对于只见过一次的人，江一一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位阿姨很凶很凶，不管对她还是对顾司皓。
顾司皓的母亲，高三的两个学期里，何宜敏倒是见过三次，当年顾司皓的母亲到学校找过他，机缘巧合，有两次她还跟她说过话。
因为暗恋顾司皓，所以何宜敏对他的母亲印象很深，这一眼就认出来了。
“走，过去看看。”何宜敏拉上征忪的人，径直走上前去。
江一一的脑子有点乱，她盯着中年女子的脸，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两人走近了，就从围观人群里走进去，拉扯的两个人下意识地，都看向挤进来的人。
对上中年女子目光的那一瞬间，江一一骤然顿住了脚步。
这个眼神并不是留在她记忆中的凶悍目光，虽然中年女子很快就转开视线了，但她还是莫名的感觉不舒服。
老阿婆先是楞楞看了一两秒钟，随后就要奔向江一一：“妹妹，妹妹，你回来了，妹妹，哥哥不见了，去找哥哥……”
中年女子马上挡在老人面前，把她伸出去的手按下去：“别胡说，瞎乱叫什么，什么妹妹，我们家没有妹妹，你这样，小心吓到人家，快跟我回去，走啊！”
中年女子用身体，顶着老人往另一个方向去，老人不肯走，看着江一一不停地重复刚才的话。
江一一认出老人了，这是她第二次被这个老人喊妹妹了，她本还在想自己跟老人的孙女长得很像么，却又听到中年女子说她们家没有妹妹。
这是什么情况？江一一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站在原地向老人摇了摇头。
何宜敏很诧异地看了一眼江一一，虽然有些错愕，但还是上前打算帮忙：“您好阿姨，您家住在哪里？我有车，可以送你们回去。”
中年女子的视线，往江一一身上快速瞟了一眼，视线收回来之后才笑着应何宜敏：“谢谢，谢谢，不用了，不麻烦了，住得不远。”
何宜敏伸手帮忙扶老人：“没关系的，我的车子就在那边，一起过去吧。”
中年女子还是拒绝，何宜敏说：“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还记得您，您是顾司皓的妈妈吧，我是他高中的同学，当年您来学校找他……”
中年女子嘴角抽了抽，打断说：“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家小孩不姓顾，而且他现在才读高二。”
认错了？怎么会……
何宜敏皱眉，笑容有些尴尬，有些无所适从：“这样啊，那不好意思了。”
这个时候，一个年纪与中年女子相仿的男子小跑过来：“妈，你怎么又乱跑！我说你也是的，怎么不看着她点，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要是有个磕碰什么的，你……”
中年女子拉下脸：“又怪我，我就一个人，就一双眼睛，一天二十四小时，总要走开或眯眼的时候吧，你怎么不说是自己的问题。”
这种情况，何宜敏只能松开老人，默默退到一旁。
中年男子不耐地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责备，喊着让周围的人都散了，同时把老人半抱半推的带走，视线则是偷偷往江一一那边扫了几次。
夫妻俩合力，把老人带到路边，很快，他们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