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
离开宁古塔时,秦涛几乎看不到任何阻拦,如今自己去意已决,塔下附近的僧人,也如同游客一般随意自然的靠近,开始打扫一片狼藉,仿佛官方并不会过多介入,他们拒绝一切势力交付的钱财,甚至只接受最简单的吃食。
其中一人,令秦涛生出极强的陌生感,甚至是有些微微排斥,不觉间才发现自己终究也是以貌取人,这僧人剃度不算规矩,看上去活像是地痞流氓,相貌古怪猥琐,却偏偏在浑浊之中,看出了一番奇异气质来,可见此人并非全然样貌猥琐,不过是秦涛用自己的二心揣测对方,不外如是。
“大师,我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如果你可以为我指一条明路,或许我可以将来还上这个人情,苏都泰家,此行应该凶多吉少,这一卦水火难容,吉中带凶,但我如今意志消沉,恐怕无力再挽狂澜了。”
人类的劣根性所在,或许就是很容易产生错觉,只是细微的接触就可以展开无穷的幻想,既是一种伟大的推动力,亦是心魔根源。
“阿弥陀佛,小僧本该指点一二,奈何我们出家人何尝不在迷途之中,自寻开解,所谓佛度有缘人,施主和我们有缘,但也和道有缘,得机缘太多,造化却太少。”
宝塔玄光,重明而落,如今诺达的宁古塔,何尝不是虚空之中的一念之相,常人若是想要看出其中玄机,必定要花费不少功夫,亦或是寻源问心,唯有放下杂念,才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之事,又是另当别论了。
“不瞒小师傅,你我之间相遇实乃唐突,的确也顾忌良多,如今我不信天下任何一人,但却奢望有人可以救我于水火之间,实在可笑的很。”
秦涛不懂佛礼,却还是对着眼前的僧人,歪歪斜斜的长相,随意邋遢的怪和尚拜的五体投地,如今他依旧不算信任对方,却和天下太多拜佛之人一样,病急乱投医,认定自己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的多。
“妖族精灵之身,何尝不是天地精华所赋,奈何道中难存妖者,事出反常,必为妖也,世间万物,若是都能发心慈悲,我等倒也可以免去苦行,如今等待在此,正因为机缘不在此地,只是施主若是带走这位姑娘,必定要通过我等一问。”
佛曰众生平等,少年看着眼前这邋遢和尚,却发现对方不似谁的影子,普度众生,无需效仿,如今的际遇和在玄天道场全然不同,那时的自己不但迷惘,而且有求于人,如今的自己,反倒是掌握了莫大玄机,这倒并非秦涛夜郎自大,得天妒者,向来不凡,但其命数也可能坎坷无比,无数人在其中过程崩溃癫狂,逐渐忘却自己的初心,唯有精诚所至,才能做到金石为开。
“我体会明白小师傅的苦心,只是如今的我,唯有一战,真正的战斗才能让我领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虽有些体会,或许还是机缘不足,大师用苦良心,没齿难忘。”
秦涛回身惊觉烈火之噬,自己拜天拜地,父母之外,本不应该拜会任何人,只是眼前之人和他非亲非故,却俨然将其看做了是传人,盘地而作,金光霞出,面目之中却不只是人相,俨然还有六道真灵护法。
“小儿,知你如今痴迷不解,此乃命数所归,如今他身现返老还童之相,也算是传了你心悟之法,心若通达,神通自来,若痴迷神通,心难通达,下元水都东海之滨,便是你因果更替之时,是何等机缘,还需你自行探之。”
民间传说无数,秦涛从前在秦家被欺压之时便心旷神怡,只因神话之中蕴藏无穷正气,西行也好,东游也罢,终究还是释厄降煞,斩妖除魔之道,浩然之气藏于书卷之中,方能增长斗志无穷。
“莫非,那些传说也都有一番来历,不过也罢,师门卷宗之中早就明说,野史或是神话传卷之中,何尝不是上界大能,衍出化身,点化世人之法,若是痴迷其中人物,并非不可,却极可能失了其中精神。”
神将神兽,兵符箓帅,凡是民间香火神像,未必在道佛两脉之间有护法或是仙尊佛尊对应,但也极可能是天人下凡,从天道而来,以别样身份完成诸界之中的平衡,如今这邋遢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剩下一堆枯骨,前后情景果真梦幻一般,却足可让秦涛记忆深刻。
“这一问,过真是玄意无穷,大师指向我,或许该说,我从心来,心又何在,道亦何存,变幻无穷之间,何尝不是我逃避委屈之举,看来守护龙鼎和游历天下之外,还需要好好盯着秦家这边的动向了,他们必定掌握着最后的一点底牌和信息。”
秦涛完全有更多效率的办法完成自己探索真相的目的,但既然对方早有准备,外加上秦家族人如今利欲熏心,面目全非,或许早该忘了自己的初心,即便他们愿意帮助秦涛,结果也未必尽如人意。
“刚才的影子,很像是袁家的妖族之魂,看来妖族血脉也可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存于世间,伴随各路修士修行,大师和我非亲非故,却传了我法能,看似荒唐无比,或许只是我用凡心衡之,误会了对方的一番好意。”
身世,轮回,缘分,这一切线索纠缠不清之间,秦涛反倒是摸索到了一些诀窍,想必自己成为修士未必是偶然,但深究无益,只要明白紫貂精小昭便是如今的突破点所在,便能心旷神怡了。
而天妖盟,或许不是这件事中的重点,或许秦涛身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