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旨,朕至杭州,勿分军民老幼,皆可仰首观觇,低语谈论。”几名御前侍卫放慢了速度,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齐声高喊着向前小跑。
喧哗声从围观的百姓中依次响起,片刻后便皆伸长了脖子,期待的望着远方。
龙旗过去之后,又有随行甲士手持着北斗旗一、纛、门旗、日旗、月旗,青龙、白虎、风、云、雷、雨、江、河、淮、济旗,天马、天禄、白泽、朱雀、玄武等旗,木、火、土、金、水五星旗,五岳旗,熊旗,鸾旗及二十八宿旗,各六行;其中又有红方伞、雉扇、朱团扇、羽葆幢、豹尾、龙头竿、信幡、传教幡、告止幡、绛引幡、戟氅、戈氅、仪闳氅等名目繁多的器物作为引导,缓缓行过。帝王的仪仗虽然经过删简,但还是让百姓们赞叹不已。
当一身明黄盔甲的朱永兴由侍卫紧密的保护着,在华盖下微露身形时,百姓们便叩下头去,“万岁,万岁!”的呼喝声由散乱到整齐,越来越响亮,声震四野。
朱永兴已经下了车驾,而骑马缓行,以彰显年轻与英武。当然,他也不太喜欢那种皇帝乘坐的大辂车。
大辂车,是古代帝王乘坐的一种车。在古代,皇帝出行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皇帝出行的仪仗叫“卤簿”,大辂车是卤簿的一部分。卤簿在汉代已经出现,秦汉时,皇帝大驾侍从车队八十一乘;唐时候皇帝的依仗队,前后排列一百二十个方阵;宋时威势更盛。仪仗队伍超过两万人;明清皇帝的出行仪式也规定不同的级别和种类。
从这些数据来看,朱永兴这不到千人的护卫和仪仗,还是很简朴的。当然,在朱永兴看来,已经足够喧嚣奢华了。
可惜没有扩音喇叭啊!朱永兴在马上向着百姓招了招手。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但听声音,似乎更响亮了。
不管是真心拜服的,还是来看热闹的,总之是增加了气势,扩大了影响。这对于朱永兴官定武圣的初衷。还是很有利的。
他们应该是真心的。是我恢复了他们的衣冠,承继了汉家的传统,把他们从鞑虏的暴虐和贪婪中解救出来,并且使他们不会再受到愚弄而变得麻木不仁。虽然我做的还不是很多,但对于质朴的百姓来说。能少交点赋税,能少受官府的压榨,能享受到太平,便足以感恩戴德了。
欢呼吧,这是我的努力得来的,以后还会给予你们更多,使你们无论在世界的哪个地方,都能挺起胸膛。都能以身为明国国民而自豪。
抚有万民,君临天下。朱永兴感受到了帝王之威,也倍觉肩上的沉重。他的子民在欢呼声中。寄予的对他的期望,期望太平永久,安居乐业,幸福快乐。
而从秦统一六国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中国大陆重新统一,两千多年的历史中,按盛世、治世、小休、衰微、乱世五种类型统计。盛世加治世不过五分之一,乱世却占了近一半的时间。
在封建政治下。中国战争最频繁;宫廷政变最多,最激烈。手段最残酷;统治阶级的生活最腐化;官逼民反的农民起义数量最多,规模最大,对经济文化的破坏最剧烈。
归根究底一句话,在两千多年的时间里,长治久安候千民众想要安乐的生活,哪怕是苦一些,只要太平,却何其难实现也?
自己能引导着这个老大的帝国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吗?能在与西方文化的对垒中取得优势吗?能使国家长盛不衰,始终让贫困落后、耻辱挨打远离吗?
看得越远,想得越多,想得越多,压力越大。民众可以为今年或以后的赋税减轻而欢呼,可以为美好的希望而喜悦,处于高位的朱永兴却时时凛然,难得松懈。
因为吃饱穿暖,因为能多吃几顿肉,这样简单的幸福啊,真是令人羡慕,可自己却再也享受不到了。带着无限的感慨,朱永兴驾临岳王庙。
岳庙,多称为岳王庙,位于西湖栖霞岭南麓,始建于南宋嘉定十四年(1221),初称“褒忠衍福禅寺”,明天顺间改额“忠烈庙”,因岳飞追封鄂王而又称岳王庙。历代迭经兴废,现在已经修葺一番,旧貌换新颜了。
现在岳王庙的格局分为墓园、忠烈祠、启忠祠三部分。墓园坐西向东,忠烈祠和启忠祠坐北朝南;岳王庙大门,正对西湖五大水面之一的岳湖,墓庙与岳湖之间,高耸着“碧血丹心”石坊,寄托炎黄子孙对爱国英雄的敬仰之情。
如果算上前世,朱永兴应该是故地重游了。在正殿西侧壁,他看到了明代浙江参政洪珠题写的“尽忠报国”四个大字,正殿中间为岳飞塑像,现在是戴冕旒的帝王形象。可惜后世“文x革”时被毁,之后改为头戴帅盔、身披战袍的武将装束。
连祖宗留下的历史文化遗产都可以被斥为“四旧”,连民族英雄都要被挖墓掘坟,那个颠狂的年代给朱永兴带来感慨的同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一个人不可能是神,却认为自己是神,认为自己是始终正确的,认为真理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人既然不是神,无论多么英明、智慧,也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而当他的周围没有人敢指出他的错误,或者说他根本不会听的时候,一个普通人也还罢了,一个国家领导人却会造成国家民族的一场灾难。一个人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一个人的行为,就是国家的行为,一个人的愤怒,就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