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长谷部周身都洋溢着低气压,一字一句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要一步不离地跟着主人?”
巴形薙刀不为所动地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在做一样的事吗。”他抬抬下巴,“或者说,是因为不服气来历不明的刀剑待在主人的身边?”
“没错,”长谷部冷哼一声,“我还没办法信任你这种家伙。”
“我可是主人的近侍。”
他骄傲地宣称道:“所以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你,哪来的回哪里去。”
“哪来的回哪去?”巴形反问,“主人很为我的到来开心,不是吗,主人?”
水落时江:“………………”
她已经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了,饶了她吧。
十分钟前,自从巴形薙刀提出了自己在拍摄上的想法和要求,两人就开始了这种明里暗里——不不,根本就是明面上的较劲。目睹了全过程的物吉贞宗看得只好挠着头发干笑,而作为这风暴的中心,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这火不烧回自己身上。
有点羡慕黑子。
时江默默想。
天生的能力果然学不来。
“这么说……”夹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审神者笑得艰难,她万万没想到外表看着冷淡的巴形居然是和长谷部同个属性,“是没错……”
话说回来,这次的任务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句话,还不等审神者的话音落下,巴形薙刀立时摆出副胜利者的气派。
“让给我。”
他道。
“主人和近侍的位置。”
“我拒绝!”长谷部激动得径直喊出声,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情绪,“这种事应该交由主人来决定,再说了,你提的要求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太为难主人了吗?!”
巴形薙刀悠然抬手,推了推单片眼镜。
“你是觉得为难主人吗?”他问。
“你只是在懊恼自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巴形了然地断言,“所以也不让我这么做吧。”
……快否认,快否认啊长谷部。
这么想着,水落时江侧头看见哑口无言的长谷部,也一样陷入了沉默。
说中了吗?!
“你不是一口一个‘主命’吗,让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主人的命令。”
巴形平静地又刺出一刀,“我没有刀铭和逸闻,故事也是从这里才刚刚开始。我只有现在的主人,你不一样吧,压切长谷部。”
“那又如何?!”眼瞅着要气成河豚的长谷部咬牙切齿道,“没有任何人能怀疑我对主人的忠诚,对我来说,现在的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在能听到主人声音的位置随时待命。”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无论是火烧寺庙还是手刃家臣都随意吩咐。”
水落时江:“……”
话题往奇怪的比较方向拍马而去了,果然不是错觉。
两人愈演愈烈的争吵中,有人压低了声音插进来。
“主人,这两位都太过幼稚了,不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他推着审神者的后背妄图往一边走去,才刚刚来得及动作,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做什么,”长谷部危险地问,“龟甲贞宗?”
巴形的声音又沉了几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在这个本丸是不存在的。”
想要趁乱动点手脚却被当面抓了包,龟甲倒是丝毫不慌乱,他依旧笑得优雅,优雅到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颜色纯正的西装下藏着什么。
“呵……呵呵呵……!”
他轻笑出声。
“我对主人的心意才是最无可辩驳的,如果是主人,无论是束缚我还是放置我都会让我兴奋得——”
“噌”的一声,长谷部亮出了刀刃。
巴形扶了下单边眼镜,“得先解决这位吗?”
如果说长谷部跟巴形的争吵让空气都变成了纯氧,龟甲贞宗就是那一颗扔进来的火星。
在爆炸之前,有人先在沉默中爆发了。
“你们三个。”
水落时江友善地微笑。
“到此为止了。”
临时被通知更换近侍的山姥切国广,在走进执务室时都还一头雾水。
“长谷部呢?”他问。
“不好意思啊山姥切君,明明才轮换过近侍没几天就又让你加班。”时江趴在桌上,无力地托着额头,“我让他们去各自冷静一下了,虽说能理解想法和心情,但夹在中间果然……”
她头疼地拍了下桌子。
那三人都找机会再安抚安抚好了。
“水壶就在门边,可以帮我倒一下吗?”她叹气道,“听他们吵架我都觉得渴。”
山姥切:“……这是什么逻辑。”
水落时江也不恼,她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初始刀偶尔不那么拘谨的一面,笑眯眯地回答:“我的逻辑。”
嘴上那么说,他手里已经拿起了水壶,时江见他安静的样子,想想自己还在嗡嗡响的鼓膜,语气中不失欣慰:“果然,山姥切君省心多了。”
山姥切国广握着杯子的手一抖。
他垂眼应了一声。
想起先前堀川来找他的事,他不放心地又用余光打量了眼审神者的反应。
没有异常。
收回视线,思绪还没转过来,山姥切下一秒就听对方惊讶地出声:“山姥切君,水满了!”
多亏了身为刀剑的反应迅捷,他赶在水要漫出的前一瞬间停了动作,看着饱和得多一滴水就会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