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阿浅便再欠我一次便宜。”不待她话说完,他便温凉疏离而认真开口。听此,凤云浅微妙的觉得他就在等自己说这句话。本来还想说事成之后给他一千两银子的,既然如此,她倒是省了一千两银子了,反正不就是摸摸手这等小事。
想着,凤云浅思虑了瞬道:“好。”
她将话说于他听罢,便随着禁卫军出了宫。他瞧着她身影,墨色修长的眸子,染上几分温色。
离倐和离玈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惊诧,主子竟又管凤云浅的闲事。昨个王爷知晓了主子在上安殿为凤云浅说话的事后,惊诧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们。因着这个,王爷以为主子想娶媳妇了,于是,大早的天不亮就起来要张罗着给主子选妃,虽然再次被主子制止,虽然不制止也会因为奕王殇故而不得执行。
“离玈,将那两人处置好。”磁性温凉的嗓音响起,染上了几分冷沉,却好听至极。
听到君容胤的话,离玈应声道:“诺!”主子说的是那两名禁卫,他们听到主子和凤云浅与凤永夜的话,少不得会在外多嘴多舌,所以,还是‘请’他们安份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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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浣溪院。宇文馧对着面前铜镜发呆,身后一人轻伫,一袭黑衣,身姿修长,隐约可觉贵气,他依旧用面具遮着神秘的容颜,让人窥探不得分毫。
“这张脸若要完全适应,还需三日。你既舍弃了旧的自己,就不要再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现在的自己。”幽凉变音的嗓音轻轻回荡于房间,听得宇文馧眼神一瞬间闪过不自在。
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宇文馧敛下了眼中神色道:“我知道,阿娘用从凤云浅那抢来的东西,养活了我和弟弟。我从不曾想到,那个在麓天居被折虐的如同村头小狗般又瘦又脏的凤云浅,会杀了阿娘。我曾像那天一样偷偷跟着阿娘去过麓天居几次,每一次,凤云浅都会被阿娘她们打的满身是伤,那时我瞧着真是好玩,觉得那样的阿娘好威风——。”
她幽转叙叙的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犹疑,有点只是坚定。
“你在心软?”他幽凉的声音没有质疑,却带着几分提醒。
“不,正好相反,该像狗一样的东西,不该活的像人!阿娘所做皆是为我和弟弟,我从不觉得那样的阿娘不好,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凤云浅!”她决绝而没有动摇的话落,载满了恨恶。
“李仲春已经死了,我是齐国公府宇文家的三小姐。”她说着,将双手摆在眼前,眼底满是无畏。这双手颤抖着染血,为了复仇,她已经做好了觉悟,她不会忘了自己双手染血为的是什么。
那日她亲手杀了真正的宇文馧,承受蚀骨之痛的换上了宇文馧的脸,为了快速的让宇文馧的脸和自己的血肉融合,她服下了融骨香,七日之内,她要忍着无比奇痛奇痒的折磨,可为了报仇,多痛苦的感觉她都会忍下。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对仇人心软。
听着她的话,黑衣男人笑道:“选择你果然没错,眼下凤云浅身陷囹圄,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听着男人的话,宇文馧应声道:“这我知道,我要的就是让她痛苦的死去,所以,首先就是让她在乎的人去死,宫里我已经打点妥当。只是,事到如今,你是否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你知晓我的一切,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连你名字都不知半字,只知你与凤云浅有血海深仇,却也不知是什么仇,甚至我都不知该不该相信你所说的话。既是合作,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身份?”
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既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明身份,只是能隐隐感觉到他身份不一般,甚至很危险。他全然知晓她的一切,而她对他一无所知,这一点,让她很是在意。
听着宇文馧的话,男人幽凉声音响起:“我会帮你复仇,但你少探究我的身份,还有——。”
他话罢,将手中匕首付于她手,语色幽戾又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相信我,你只要好好利用我就可以了,因为我也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你而已。”
“与我合作么?你还不配,我能让你生,亦能让你死,不过一瞬而已。”
他嗓音悠远入耳,听得宇文馧蹙眉,抬首正要驳他话,却见那人已离开。见此,她心中陡的生怒,抬手握着手中匕首猛拍于桌案。
总有一天,她再不会让人瞧轻自己!心中怒歇,却突听房门被人推开。听此,她略微慌乱的将匕首收起,起身朝外走去。
见是婢女卷碧端托着什么进来,宇文馧心中满是不悦,抬手猛的扇向了侍婢卷碧的脸厌烦道:“以后我不唤你,不准进来!”
卷碧脸上一痛,听着宇文馧的话不禁惊慌赶紧跪下道:“奴婢知道了。”
三小姐变了,自打那日小姐去静安寺上香晕倒后,休息一上午再醒来就不一样了,总觉得从前温婉的小姐,现下脾性渐厉。
见卷碧如是,宇文馧容色闪过不耐道:“说吧,什么事?”
“回小姐,奕王大殇,国公爷和夫人去帮商事宜,夫人走时吩咐奴婢把厨房熬好的血燕给您端来。”小姐是庶出,母亲是妾室,但早年生下小姐后便故去了,所以,小姐一直是由大夫人柳氏抚养,柳氏待小姐还算不错,得了好物什也会给三小姐。
听到卷碧的话,宇文馧着眼看向那小碗血糊糊的东西,心中却徒的有些作呕,脑中不禁闪过那日自己手上的血和宇文馧死不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