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批的暗卫率先赶到现场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趴在林修泽身上哭泣的林辉夜和靠在门背后神智恍惚的林涵钰。这位两位可怜的公主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似的,一个只会哭,而另一个连哭都不会了。
“辉夜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为首的黑衣暗卫将林辉夜从林修泽的尸体上扶起,轻声问。
“我就是想着修泽哥哥明日就要远征……特地来看看他……却没想到……”勉强镇定下来的林辉夜呜咽道。却终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用颤抖的双手捂住嘴巴,又是满眼泪水。
“您看见是什么样的人了么?”暗卫又问。
“没有……”林辉夜哭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早点来的话……”
“这不是公主殿下的错。”暗卫道。“若是辉夜公主早些来,说不定就一起遇害了。”
“他们这是……这是要置皓兮哥哥于死地啊!没了修泽哥哥怎么去屠龙……皓兮哥哥他又怎么能好起来……!”说到这里,林辉夜忽而止住哭声。她一把抓住御前暗卫的衣袖,一双眼睛里透着难以抹去的仇恨。“暗卫哥哥……你要抓到凶手!不能让修泽哥哥就这么白死了!你要替他报仇……!”
暗卫看着面带泪痕却固执的想要为兄长报仇的林辉夜,心中一动,遂下头去,轻声恭顺道。
“公主殿下请安心,属下一定会将凶手抓住的。”
林修泽过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正在奕妃寝宫休憩的皇帝耳里,本来还睡眼惺忪的皇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再无睡意。然而皇帝还未平定这个消息带来的风波,第二个噩耗就紧接着传来了。皇帝陛下只听传事暗卫说道。
“启禀陛下,涵钰公主,疯了。”
乍听这消息,宫殿内一瞬间安静无声,半响传事暗卫才听皇帝说道。
“让太医治。”
“是。”疯病并不是说治就能治好的,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然而皇帝陛下说要治,又有谁能说个不字?传事暗卫只是应道,退了下去。
“你说说,朕养了这一堆太医有什么用呢。”待到寝殿空无一人,皇帝才笑道。“他们不能治好朕的皓兮,不能复活朕的修泽,也不能唤醒朕的涵钰……朕要他们有什么用!”
“陛下,太医他们都在尽力呐。”奕妃顺顺皇帝的胸口,偎在他怀中,软声道。
“朕膝下子女稀薄……这是要朕绝后呐……”皇帝想掩饰自己过度的悲痛,却不想那悲痛的情绪却从看不见的黑暗缝隙中冒出来。
“陛下……”
“朕就是想知道,是谁要害朕至如此地步!”
“这人陛下定是要查的,只是臣妾怕陛下再这样生气下去,会气坏了身子。况且……陛下不是还有太子和辉夜公主吗……再说了……皓兮的病也不是无药可医,涵钰也不一定就一辈子疯癫下去……臣妾,也是可为陛下诞下皇子的……到时候,陛下一定是儿女绕膝,其乐融融的……”
像是被这番话安慰了似的,皇帝陛下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是这么直直的坐在寝殿的床上,一坐一宿。
第二日一早,取血的军队由林修泽的副将带领,照旧出发,进军极北寒域。然这支两万人的队伍于三个月后,在雪山中全军覆没。
在这三个月期间,皇帝彻底清理朝纲,将一切与林修泽林皓兮有关的人员,集体彻查了一遍。全朝半数官员入狱,后宫的三位嫔妃被刺死。霎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然……却依旧查不到凶手。
夜里的时候,皇帝陛下也不再去任何寝宫,他终日玄心于林修泽的死和林皓兮的病,几日下来憔悴不少。不少大臣劝皇上龙体为重,可是却起色不大。就在大家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奕妃来了。
那晚夜色浓重,只有一轮孤单的圆月挂在空中,无比冷清。
“爱妃今夜来找朕有何事。”坐在书案后的皇帝陛下显然不太想见这位妃子。
“臣妾见陛下一直找不到凶手,是来替陛下分忧的。”奕妃将手中的小花篮放在皇帝面前的书案上,轻声道。“臣妾亲手做的小点心,陛下尝尝?”
皇帝本是没什么心思吃点心的,却在看见那模样精致的小糕点后,拿起一个放入嘴中。
奕妃见皇帝心情不错,便道。
“陛下有没有想过,所谓的凶手,其实可能就近在身边?”
“爱妃何意?”
“臣妾只是想,那凶手的来去都是辉夜公主一个人说的,若是她其实根本……”
“你是说,辉夜杀了修泽?”听奕妃这么说,皇帝将剩下的半块点心放在桌上,用平直的音调问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臣妾只是猜测……”
“你以为朕的修泽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文武仅次皓兮,是个连暗卫都很难了结的人。而辉夜已经很久没跟太尉学过武功了,太尉也跟朕说她本就不是习武的可塑之才,朕念她是公主,并不强求她习武。”
“可是……”
“暗部的人跟朕说修泽是一刀毙命的。若不是他遇到了无比强大的敌手,怎么可能连挣扎都不会就这么被杀了?”
“陛下……!”
“而且,她又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哥哥?”皇帝冷下眼眸道。“修泽平日里不如皓兮爱惹事, 本就是个不与人结怨的孩子。还是说……你要刻意挑拨朕与公主的关系?”
见奕妃面色惨白,皇帝继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