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下的越来越大起来,主账还亮着炭火,这里头除了两个人其余人都已经回去歇着了,预备养精蓄锐明日突袭。
秦薇薇缩在自己的小帐子里,这个小帐只能容纳一到两个人睡,布幔上涂满了桐油,这时候她忽然羡慕起刚刚去偷袭的吐谷来,他们的帐子几乎都是牛皮帐。她又看了一眼主账的方向,她最羡慕的是主账,虽然没有雨淋进来,但是周围空气太潮了,哪里睡得着。
主账里头,窦文德还留在里头,他拧眉像是有心事一般,只是顾忌着不愿意说。
厉峥衍抬眼瞟了他一眼,布防图的小图还在桌上,此刻没有睡觉他依然在看布防图,开口道:“文德,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窦文德抿唇道:“五年了。”
“昔日边城大难,我放下科考转身投入军中,那时就和你相熟了,整整五年,现在还有什么话,你不愿意和我说的?”厉峥衍神色清冷,和窦文德早已不止是上下级关系。
窦文德心里也是感动不已,可这些话!他却忽然下跪,道:“将军!”
“文德!”厉峥衍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预备去扶他,可窦文德一声又让他收了手。
“峥衍。”窦文德依旧跪在地上,两人四目相对,窦文德努力想要探索更多的东西,“秦薇薇懂兵法,会武功,这人来路不明,你为什么要留下她,留下她太危险了!”
厉峥衍没有说话,他只伸手扶了一把窦文德,窦文德也不再矫情借力起来了,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厉峥衍忽然道:“你听过凤麟吧。”
窦文德倒吸一口气,“你是说,得凤麟者得天下?”
“不错。”厉峥衍盗了两杯水,夜深了,茶也凉了,剩下的只有冰凉凉的水,他递了一杯给窦文德。
窦文德接过水,他不明白了,“凤麟,不是在沈家么。”
“凤麟虽在沈家,可沈天云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厉峥衍一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握着杯子并没有喝,他只在轻轻晃着水杯,“你还记得秦薇薇出现的那天么,军营里是我们自己的人,没有细作,就算有细作,凭借你我,不可能不发现。”
这点窦文德还是有胆子担保的,厉家军是他们一步一步组建起来,细作不可能有。
厉峥衍继续道:“她穿的衣服这么显眼,背这么沉的包,步伐虽轻盈但是绝对没有轻功,飞到天上绝对不可能,可她偏偏就出现在了天上,还在大家都在厮杀的时候。”
“你是怀疑?”窦文德越发不明白了。
厉峥衍手里的水折射着他的面具,银面具和水互相照应,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他道:“留她,以后能继续有用。不过,凤麟,我没有兴趣。但是沈天云那老东西,日后一定是颗毒瘤。”
兜兜转转这么大的圈子,厉峥衍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要留下秦薇薇,窦文德哀叹了一口气,他虽有惜才之心,也知道她确实凭空出来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窦文德放下水杯,道:“我睡觉去了,明日辰时我先整顿三军。”
“不急。辰时末再整顿。这雨得等到午时才会停。”厉峥衍嘴角噙着笑,他带着面具不清神色,等窦文德出去之后才摘下面具,那面具下一双桃花眼,直挺的鼻梁下是削薄的唇,简直惊为天人。
凤麟……
他不争天下自然没有兴趣。
天气依旧阴沉沉的,士兵们士气正足,吐谷的人马常年在草原奔腾身强力壮,所有的军队中属厉家军最是骁勇。可这最骁勇的厉家军,用了足足一个月,都没有把吐谷给打退。
一个半月前,吐谷兵马降临陌沙草原两国交界处,守边界士兵抵抗了七天节节败退,临近兵马加以防守又是七天抵挡不住。
厉峥衍率军终于赶到,陌沙边城共有二十万大军驻守,真正战火四起的时候,连半个月都没有坚持住。厉峥衍带了二十万厉家军足足和吐谷斗了一个月。
“报!马老六点将完毕,听候命令!”
“报!张老五点将完毕!听候命令!”
……
等领兵将士们点完将士之后,窦文德单膝跪地报道:“禀将军,所有兵马点将完毕,听候将军吩咐!”
“和我进议事帐!”厉峥衍一声喝道。
几位领将进了议事帐,里头秦薇薇早就脱下了军服,连护身的铠甲都没有穿,她穿着自己已经烤干的迷彩服。
张老五不由疑惑,“老大,秦妹子也要出战吗?”
厉峥衍只问道:“秦薇薇,你是否要随我军出征。”
秦薇薇抱拳道:“我愿追随将军!”
她迷彩服下看似瘦弱的身子骨可不是开玩笑,战场上人人都是披了护甲,哪怕是简单的薄片也能防身,张老五虽是粗人,他也从心底里泛出怜惜来,“秦妹子,不是我说你,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好歹穿护甲。”
护甲重的很,战争队伍人这样多,要真厮杀起来,枪林弹雨都经历过,哪怕这些长枪长剑。
秦薇薇嘿嘿一笑,“张五哥你就放心吧,我哪有这么娇气。”
“都别说了,到这里来。”厉峥衍直接打断他们,他站在大的布防图下头,那里有一个大大的布防台,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所摆的阵势。
里头总共有十支队伍,其中厉峥衍直属共有三千,由另外九人分担,这一次战役,敌方也是有二十万大军,就在偷盗粮草之后,又带了补充了十万大军,二十万对三十万……
厉峥衍拿着一个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