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男人却是不由分说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并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后向着他来时的那辆车走去。
而此时跟着艾伯赫特一起来的缪勒中尉则已经在那名边境警察的带路下,拿到了林雪涅的行李,并还向他们挥了挥手。
那让不想发疯一样地拒绝对方的林雪涅只得沉默着把自己缩了起来。
而后,等坐到了车上的时候都不肯松开她的绿眼睛贵族就把她带到了机场。
他们一起坐上了那架运输机,但是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林雪涅都没有对坐到了她对面,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男人说哪怕一句话。
那就好像她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患上了失语症。
即便她想说出些什么,也无法好好地开口。
此时的缪勒已经去到驾驶室和飞行员待在一块儿了。于是整间客舱里就只剩下林雪涅和眼前的贵族青年两个人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艾伯赫特望向林雪涅的那种注视会让后者感到十分不自在。
与艾伯赫特的身体不住前倾相反,林雪涅会有意无意地身体紧贴着座椅的靠背,并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触碰到属于艾伯赫特的视线。
但是林雪涅能够这样沉默下去,却不代表此刻就在她眼前的那个男人也能够如此。
“在我就要离开斯大林格勒的合围圈时,我收到了从狼穴发来的电报。”
说着,艾伯赫特便打开了他的怀表,并从里面取出了那张被他叠得很小很小的电报。
他在林雪涅的面前把那张电报展开。
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可他却还能把这封电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单词,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向林雪涅念出,或者说是背出这封电报。
可林雪涅却依旧一言不发,甚至还想否认她知道这份电报的存在。
于是绿眼睛的贵族又向她描述起了自己在伏尔加河的西侧遇到了“伊莲妮”时的情形。
那让林雪涅总算转回头来,并看向对方。
仅仅是这样视线相触,那就已经让这个男人露出了笑容了。他和恋人说起已经换上了近卫军团军官制服的柳德米拉,也告诉了林雪涅对方如今的狙击手身份。
但当艾伯赫特说起他从柳德米拉那里得到的真相时,林雪涅却是又捂住了耳朵,什么也不想听了。
直至此时,她终于说出了时隔两个月多月后的第一句话。
——“那又怎么样呢?”
眼见着林雪涅的那双总是能让他的心柔软下来的眼睛又开始被泪水溢满,绿眼睛的贵族着急起来,并请求道:“雪涅,和我说些什么好吗?什么都可以。”
那让林雪涅看了自己的恋人一会儿,却是在自己就要开口的时候又摇起头来。
她说:“有那么一阵子,我觉得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可我……可我现在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当林雪涅不再两手一起捂着自己的耳朵,绿眼睛的贵族便很快抓住了林雪涅没受伤的那只手,并在不住地吻了它好几下后说道:“那就再想一想。慢慢想,想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我……”
林雪涅才说了一个词就又听了下来。
但坐在她对面的艾伯赫特却是和她点了头,并以他的眼神和动作鼓励起对方。
于是林雪涅这才勉强继续下去道:“在我离开柏林的时候,空军部的电台负责人联系了我,说希望我能去他们的电台工作。专门在空袭发生的时候进行播音。所以我可能会辞掉报社的工作。”
艾伯赫特:“好,都好。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
在绿眼睛的贵族给出了这样的回应后,林雪涅又低下头来。
她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索。而当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则说道:“我……我想搬出去了。”
这下,她的恋人便不会再很快就点头说“好”了。
可林雪涅却依旧继续说道:“我不希望我们每次发生不愉快就让你不能回自己的家,只是让我占着那里。”
林雪涅的这句话显然会让眼前的恋人感到不理解。
于是绿眼睛的贵族向她问道:“雪涅,什么叫做……让你占着那里。你本来就该在那里的。因为那也是你的家。”
但这一次,林雪涅却再不犹豫。
她是那么认真又那么肯定地道:“艾伯赫特,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而且必定要有一个人为了不去见到对方而离开那儿。该离开的那个也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