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东来翻看着这四张照片,再度陷入回忆中。
“你拿走的那枚石弹料,还是我在五十年代捡来的。”
“那年我帮普查家赌石,他家的矿口在龙肯寨。有一天,我无意中在矿渣堆中,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翡翠,也就是这种全绿的毛料。”
“当时我惊喜若狂。”
“可惜的是,这种毛料,开出的玉质,虽然绿色很好,但种干,透性很差,油性不足,十足的鸡肋。”
“当时我还年轻,不信邪,四处搜寻这种毛料,竟然真的被我找到几块油性好的料子。”
“于是,那次赌石,对阵高世杰,当时杨家的高世杰比我还要年轻,声名不显,我一时大意,认为可以轻松获胜,便选择这样一块料子,与他对阵。”
“可惜,我对这种新毛料的石性,研究的还是不够。”
“开出的那块料子,虽然是满绿,但种地只有豆种,干而涩。那是我来缅甸输的最惨的一次!”他说到这,摇摇头,有些伤神。
卢灿连忙打断他继续讲下去,“事实证明,您确实发现一种全新的翡翠。这件事会让您流芳千古的。”
“流芳?哈哈……”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词汇,笑出声来。
“当年,我确实有这种想法,可现在……”他的笑容渐渐变成苦笑,连连摇头。
他这一辈子,痴迷赌石,痴迷到家庭、妻、子,都要退居其后。现在年老,终于开始觉悟,自己失去太多太多。所以,卢灿提到流芳千古,他不由得一阵悲笑!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答应来参加这次赌石吗?”
卢灿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最近两年罗星汉的声誉可不太好,选择帮他赌石,对率东来的名声还是有些影响。
“两年前,我回了一趟南安老家,父母的坟茔,荒草凄凄,家中老屋,已成残垣断壁。整个村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
“小子,你说我还求什么流芳百世?”
“怎样让故乡的人认识我,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顿了顿,“老家之行,让我再一次感到惭愧。我这一辈子,竟然没有做出一点有益于家、家乡的事情。”
“老家一如既往的贫穷,村里到县城的那条山路,依旧是那么破烂。”
“这次回家,我就下决心,筹集一的那条路。我要修成质量最好的那种!”
“这种事,要比我流芳百世,有意义得多。”
“这次回去,听说内陆的孩子,又可以读书上大学了。我要筹钱,帮助村里七十多个孩子,上学,走出村里。”
“这些事情,都比赌石有意义!”
卢灿算是明白过来——老先生这次出山帮罗家赌石,看重的是集资筹款,做善事呢。
“您老怎么不选择自己赌石呢?”
卢灿不解,率东来如果自己赌石,那吸金效果,要比这样,快得太多。
率东来摇摇头,态度很虔诚,“我在佛祖面前发誓,这辈子,不再为自己赌石。神明在上,誓言不可违。”
原来他当年所发誓言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能参加赌石决标,这次又参加罗家的赌矿。
卢灿接过他递来的照片,心头一顿,倒是想起一个不错的注意。
“率老,龙肯寨附近,应该有这种翡翠的矿脉,您老就没想过,将它开挖出来?”卢灿筹措着话语,想着怎么说服他。
“矿脉?这种全绿的翡翠矿脉?”率东来没明白卢灿的意思,“只要找找,龙肯寨附近肯定有。你的那块极品石弹,就是我当年赌石之后,又去找寻的。”
“您老想造福乡衹,所需资金巨大,如果只靠帮人赌石去筹资,费时费力。”
“您老想过没有?将这片新翡翠矿区,开发出来?这样还就可以细水长流,长期为善。”卢灿打了个铺垫,才将自己的目地说出来。
“你是说开矿?”率东来赌石一辈子,还真的没想过自己当矿主。
貌似这个主意不赖,他想了想,又摇摇头,“你小子,开矿可没那么容易。这上下关系的打理,还有日常管理,都不是我这个老头子,或者你这个香江毛头小伙子能料理的。”
“我们可以拉人合伙啊!”卢灿觉得率东来的思维确实有些僵化。
“合伙?不会引狼入室?”
率东来在缅北多年,对这些珠宝大亨们的贪婪,更了解,他轻笑道。
“只要我们有能帮到他们的价值,这些人就不敢轻易占我们的便宜。”卢灿反驳一句。
率东来靠在沙发上,沉默良久,才说到,“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你认为选择谁作合作伙伴更合适?”
“自然是杨家。”卢灿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是罗家?要知道,缅北罗家的势力,可比杨家要强势。”老爷子笑眯眯问道。
卢灿摇摇头否定他的话,“正因为强势,所以我认为罗家不合适。”
“哦?这是为什么?”
“罗家现在很强势,但这种强势也意味着,他们与缅甸政府即将进入全面对抗。老爷子,我不相信您看不出来。罗星汉是无论如何也不是缅政府的对手。”
“刚不可久,当罗家成为缅政府第一打击目标后,他们的势力就会全面萎缩,也就无法为我们的矿区提供保护。”
“不选罗家还有一点,罗星汉驻兵金三角,这在国际社会上,会造成恶劣影响。”
他摇摇头,“这种臭名昭著的人物,我们必须选择远离。”
卢灿这番话,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