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翊伯眉头有蹙起的征兆,沈拂先一步伸手帮他顺了顺:“你在想什么?”
戚翊伯沉默,偏头研究钢管。
沈拂:“是不是在想跳钢管舞的画面?”
原本没有这份心思,被他一说,戚翊伯不自觉脑海中闪过那样的画面。
沈拂直起腰,扶着管子就要继续打趣,面容忽然有些凝重,“它在呼吸。”
屏住气息,能感受到细微的起伏,不过动静太小,几乎可以忽视。
戚翊伯神情一动,自言自语:“想起来了。”
沈拂:“真的见过?”
戚翊伯点头。
“在哪里?”
“总之不是夜店。”
沈拂讪笑一声,弯了弯手指代表鞠躬认错,戚翊伯失笑,“是植物。”
说完迈步作势要离开,钢管蓦地蠕动起来,从顶部延伸出数百枝条,残破的窗户被藤条封地严严实实,连带进出的大门也是如此。
阳光被锁死,建筑内瞬间暗了下来,沈拂打开手机照明,看清眼下的情景。
这一幕并不惊悚,反倒充满了童话色彩。
茎干仍旧为钢管的模样,顶部的颜色原是青碧,伸长后渐变为墨绿色,层次分明,枝丫上开着白色的小花,叶片浓密,一簇压着一叠,说不出的好看。
“比树屋还漂亮。”沈拂发出感叹。
除了正门和玻璃,其余房间的门都是正常敞开,地面的枝条蜿蜒成小路,踩在上面有种莫名的厚实感。
戚翊伯眼中没有看到美景的陶醉,语气却带着几分追忆:“在我小的时候,看到过类似的植物,不过远没有这株大。”
弯下腰观察花瓣,“很可能就是从上面剪下的一部分作为培养。”
记忆中母亲养的那株没有活太久,当时实验室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植物,唯独这个给他留下的印象较深,这种能够隐藏自己的能力放到现在都算是骇人听闻。
沈拂试着摸了一下花蕊:“出乎意料的温和。”
至少从目前来说植物没有主动朝他们发起攻击。
戚翊伯难得露出笑容:“因为它吃饱了。”
找了个还没有盛开的花苞,强行剥开,一截手骨从里面掉出。
沈拂望着白花花的残骸摇头,将方才的美好看法粉碎:“瞧着是在把我们当食材圈养?”
“蟒蛇消化猎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戚翊伯站起来:“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沈拂:“只要不试图逃跑激怒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戚翊伯点头同意他的看法,又道:“就是不知道上次吃的食物什么时候能消化完。”
眼下的情况也乐观不到哪里去,长刀时刻悬于颈部,就等着何时落下。
沈拂:“你父母和殷寻的父母都来过,他们能活着出去,我们也可以。”
戚翊伯和他想的一样:“我去楼上看看,你先留在这里,不要乱动。”
沈拂低头‘嗯’了声。
戚翊伯刚走两步,又回过身……多么似曾相识的一个画面,就在不久前,这人也是如此乖巧应声,转眼就藏在车的后备箱偷跑出来。
面对怀疑,沈拂正色道:“现在不比从狱城到康陇,处处是未知,我不会乱来。”
戚翊伯微微放了心,朝楼上走去。
他刚走没多久,沈拂的表情立马一变,方才的谨小慎微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系统:变异涡卷花,因花叶肖似涡卷兔得名,目前地球上仅存一株。】
沈拂嗤笑一声:“要是再多上几个,谁都吃不消。”
“弱点是什么?”
【系统:根系。】
沈拂道:“说点有用的。”
这是所有植物的弱点,生长到这种程度,根系就算有个百米也不足为奇,彻底毁坏不切实际。
【系统:饿死它。】
“……”沈拂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有我这个储备粮在,它饿不死。”
【系统:再给我一点时间,涡卷花的弱点资料上记载的很详细,变异后的要进行数据的重新推算。】
沈拂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舒缓头疼。
【系统:去别的地方看看,我需要尽可能多的进行测算。】
脚下的枝干动了下,沈拂险些滑倒,接下来都尽可能踩着空隙走。
越往前走,花开得越繁茂,香味很寡淡,平心而论,沈拂挺喜欢这香味,比那些馥郁到极致的味道要好上很多。
耳朵竖起,捕捉到脚步声,连忙跑回原来的房间。
戚翊伯衣服上不知从哪里沾了泥土,看到沈拂皱眉:“不是让你好好呆着。”
沈拂:“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戚翊伯扫了眼门口灰尘上新添的脚印:“是么?”
沈拂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居然拿了只小蘑菇别在头上:“等得都长菌了。”
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戚翊伯摇了摇头,嘴角隐隐勾了下。
沈拂顶着蘑菇来到他身边:“有什么发现?”
戚翊伯沉默片刻,“已经清理干净了,可以上去看看。”
语气和平常一样,细听声线有一分不稳,沈拂:“你在笑?”
戚翊伯否认。
沈拂歪过头逼着他直视自己,戚翊伯一看到那朵蘑菇,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直到沈拂取下,眼中还有几分惋惜:“很合适。”
沈拂视若罔闻,随他走上楼。
即便有着手机照明,沈拂习惯性握着扶手寻求平衡。
上到三楼,干燥光滑的扶手上突然有点湿润,再往前摸到了粘液,对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