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珏是同她说自己的事情的。
他以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追他的人很多,不乏优秀的,当年他谈的好多个都是跟他是一类人的冷静理智聪明完美,就算真的遇到事情也不会无理取闹,非常省心。
但日子久了,他却觉得就像冷冰冰的机器一样,在一起没有温度。
有时候他连着上夜班,累的半死回去时候,对方虽然例行公事会给他倒上水或者点外卖,但却并没有真正的心疼他,叮嘱一下就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了;也有时候,他想要去体贴对方,或者两个人一起花时间去做些事情,但对方却觉得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事业,难道不应该把时间花在更值得的地方吗?这样没有意义又浪费时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如此再三,周珏便厌倦了,他想他可能不适合谈恋爱,还是将精力放在擅长的事情上吧也就是工作。
刚开始是想尽快完成学业然后考证,可是考完初级医师证,过两三年就该考中级了;考完中级过五年就又该考高级了,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
“四十而知天命,我以前觉得人嘛,什么都要追求完美,感情也是,对方最好是同我特别契合的,不要有太多麻烦的;可是这些年才渐渐明白过来,我不过也是个普通人,想要普通人的感情,想要一个互相体贴,能牵动我情绪,也会为我喜怒哀乐的人,人活着,不需要考虑那么多,能有一个让自己动心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说着,牵起了宁静的手,那双狭长的,微微带着倦怠的双眼里面的冷淡淡漠之色此时被一种亮光代替。
“所以能遇到你,我觉得已经花光了这么多年我攒下来的好多运气,所以反而会畏手畏脚不敢向前了,怕好运用光了就是厄运了。”
宁静动容道:“怎么会。”
“你听我说完。”周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为我之前的畏缩向你道歉,从今以后,希望是我保护你,而不是让你像之前那样保护我。”
想起车祸那一幕,他还是觉得心底颤动的,摸了摸宁静的脑袋,心口发疼。
“还疼吗?”
宁静乖乖被他摸着:“有点。”
周珏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抱歉。”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宁静闻着,觉得自己也有些微醺了,她享受着这温馨的片刻,并不愿意开口或者做任何动作毁掉这一刻。
屋外,灯光渐次熄灭,他们二人的剪影投在窗帘上。
过了会,周珏将她放开,继续说他家里的情况。
他家里并没有宁静想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相反,他家境极其优渥,而且爸妈都是事业型强人,强强联合把事业做的有声有色的,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出国求学了,并不需要担忧生活费学费奖学金之类的问题。
他不想说,纯粹就是不想说而已,感觉也没什么好说的,同他的工作生活并不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