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会喊他懒虫,他也会反驳,然后两个人就谁也不服输的大早上就闹了起来,爹爹就在院子里笑骂他们两个,说他们两个肯定是来讨债的。
如果一切都还是以前那样,该多好啊。
可是天亮了,姐姐身上也凉了。
不知道是哪个乞丐从哪里来的,见到他们这样之后,呸了一声,说了句晦气,然后骂骂咧咧就走了。
过了好久,瑞哥儿睫毛才动了动,死寂的眼睛里有了些神采,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永久的失去了。
爹爹走了,原本还有姐姐,可是姐姐也走了,从此之后,他只剩下自己了,天地这么大,他却没家与家人了。
他得去将姐姐埋葬起来,让她死后有个安稳的住处。
可是埋葬人也是要钱的,他没有钱去买棺材,没有力气去挖坑,也请不起人。
他在街头上看到过有人卖身葬父的,他现在只有自己了,只能这样做了。
天上的雪还在纷纷扬扬往下落,因为已经临近年关了,店铺都关门了,路上的行人也很少,只有偶尔一两个人路过,或者几个小孩子调皮的拿着炮仗出来玩。
瑞哥儿茫然的跪在街上,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会买他。
他其实知道这会,街上不会有太多人的,但还是执拗的跪着,期望着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是的,多可笑,他明知道现实有多残酷,竟然还期望着奇迹。
身上的雪越积越多,他从刚开始冻得浑身发抖,到后来已经麻木了。
姐姐说让他活下来,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还说什么他听话,其实他是他们家最不听话的人了,天天气爹爹与姐姐,有时候爹爹追着他打,他会爬树,刺溜一下上去了,他爹在下面气的破口大骂,却又拿他没办法。
怎么又想以前的事了呢?不能想,他才不要流泪。
瑞哥儿一会回忆过去,一会大脑放空的,身上渐渐堆满了雪,偶尔有人从这里经过,也没注意到他。
今儿都二十九了,明天是大年三十就正式过年了,再加上天冷,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家呆着了。
她与陈嬷嬷今年买了好多柴火,准备奢侈一把,这几天都烤烤火,这样在屋里也没那么冷了。
以前柴火都是做饭烧水时候才舍得用的,现在条件好了,宁静也不想亏待自己了。
今儿个她与嬷嬷本来是在家里呆着的,结果有人急着想要他们的腌菜,说是家中有孕妇,口味与平日不同,现在只想吃些爽口的东西,特别馋她们做的腌菜,宁静听了后倒是没拒绝,但是也没让人立马拿走,说是要准备一下亲自送过去。
陈嬷嬷不解的看着她:“为何还要再跑一趟,咱们不是现成有吗?直接让他拿走便是。”
宁静摇了摇头:“嬷嬷也知道怀孕后吃东西得小心,尤其是刚怀孕时候得各种注意吧,我想着咱们这个菜腌的时间有些长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现在就用些菜生调一下送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