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连忙把装猪血的盆往前放,结果胡念梅后退了一步,皱着脸捂着鼻子说:“妈!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腥。”
卫红歉意的对钟母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揉了揉女儿的头,说:“妈放冰箱里就不熏了,妹子也是,大老远提这么多东西过来,肯定累了吧,赶紧休息一会儿。念梅,你去把收音机打开。”
说完,钟母连忙摆手说:“这…这怎么好意思,”说完转身瞪了几个小的,隐隐包含威胁的说:“还不过来帮忙。”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别说出去还惹人笑话。”
完这话,钟母脸色一红。窘迫的站在桌前有些无措。在家里什么事情不是抢着干的,让她去听收音机,钟母还浑身不舒服。好像被无数个蚂蚁趴着一样。
她左右的张望,一会儿盯着金鱼缸,一会儿又看墙上贴的绿玻璃。脖子都拧巴酸了。屋子里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声音:“我市今天平均气温,十五度到十九度,晴转多云…..。钟母浑身一震,转过头像看什么奇异一样盯着收音机。两个小姑娘已经手拉手凑到了前面。二妮儿欢喜的摸了摸金属的机盒。
胡家房子是三居室,不算阔气,可是大厅很开阔。比那些工厂的宿舍要好不少。城里人孩子多,一家几口人挤在一起住。他们这里则是清新别致。小茶几上铺着白色的钩花桌布。窗明几净。木质的家具整齐敞亮。
“你看,还能调频道呢。”胡念梅不是第一次带人到家里来,收到的惊讶和稀罕数不胜数。她熟稔的调整频道,“这个频道是讲故事的我可喜欢听了。”
“座山雕爬上了桌子,这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
三妮儿听得入神了,她突然想起来,兴奋的抓起袖子说:“呀,是《智取威虎山》妈,你听,咱们村以前还放过这个。”
钟母回过神来,一听,渐渐入神起来。
她心里还留着一丝情绪,不过被她藏得极好。卫红嘴里的“客人”两个字。叫钟母隐隐的不服气,她坐在凳子上,听着,看着。收音机的声音渐渐抛入脑后,她却越想越生气。
卫红一幅女主人的姿态不知怎么的,就惹恼了她。
如果是原来,钟母绝对不敢这么想,可是现在不一样,这是自己亲哥哥家。她卫红还不姓胡呢!
这间屋子,这家主人。在钟母心里,就像是脑门盖了戳。清清楚楚的写着“胡家”两个字。要说外人,她卫红才是个外人!
四妮儿坐在矮凳上,根本不知道亲妈一瞬间想了多少东西。她只看到钟母脸色由白转青,油青转红。脸色很不好。
她没闲下来,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居然找到一把扫把在旁边慢吞吞的打扫卫生起来。
卫红端着菜出来,看到这么一副情景,心里滋味顿时就不好受了。不过她还是和颜悦色的接过扫把说:“快吃饭!都别忙活了。”
午饭是五菜一汤,别看这么多菜,人也不多。但是孩子多。几个孩子拱到桌子前面。胡庸城把四妮儿和伟华都抱到位置上。然后又让钟母坐下来。要知道几个孩子除了伟华,都没正经上桌过。整天端着碗往别家院子里跑。
“来,都夹菜啊。”
“喝汤,这汤好喝!”
几个村里娃娃吃的哼哧哼哧的。四妮儿打出生以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饭菜了。差的不是什么农家菜的滋味。而是有油!!一点也不吝啬。
有油炒菜和没油炒的菜是不一样的。前者吃到肚子里。如同在肠子里走了一趟。很快就饿肚子了。后者感觉是实心的,肚子里踏踏实实的吃饱。很有分量感。
卫红还有些吃惊,她以为做了这么一桌好菜,怎么看都是钟家吃不起的东西。到时候看吃相就知道有多难看了。她自以为隐蔽的一点心思,悄无声息的炫耀。看到几个孩子吃相的时候,
不说伟华,就说四妮儿,腰杆挺得很直,目不斜视。怎么看都不像是农村姑娘。她不知道是的是,钟家以前规矩多,家教严。钟母当丫鬟的时候,连走路都没声音。
家里值钱东西都渐渐没了,但是这套规矩却流下来了。保持着最后的体面。从上而下而下的耳濡目染。几个孩子都知道,吃饭狼吞虎咽要挨打,吃饭乱瞟要挨打,筷子反手要挨打,筷子捏高了挨打,夹菜时候筷子翻动要挨打,吧唧嘴要挨打……..
更不提胡庸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多安慰了。
他想,尽管家里条件不行,但是孩子都教育的不错。这样一想,心里为妹妹的担心就少了许多。
吃完饭,舅舅就让胡念梅带着姐们几个出去玩儿了。这附近街上的孩子多,一家声七八个,五六个都有,成群结队在外面跳绳拍画片。所以大人都不担心,放心大胆让孩子们出去玩。胡念梅穿的像一个小公主,理所当然就受到瞩目。
她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于是出来以后,就以一种小大人的领导者身份告诫几个妮子说:“爸爸说,这里有车,咱们不能去马路上玩,你们待会千万不要冲到马路上.....”三妮儿一听,就骨头一软。屁股磕在石板台阶上。有气无力的说。
“外面热死了,姐,你有钱吗?我想吃雪糕。”
胡念梅目瞪口呆。
她捂住了自己荷包里拿出来的零花钱,这是胡庸城叮嘱她买东西分享姐妹的钱。胡念梅当然不是想私吞,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领导,这些钱应该由她来只配安排。
谁知道这三妮儿张口就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