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不住洞沿,身体迅速坠落,但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
没等我哇哇地尖叫出声,脚底板已经踏上实地,惊魂未定地仰头朝上看,不由一头黑线。
这洞高大概不到两米,而且底下是厚厚一层绒毯,就算我横躺着摔下来也不会断一根骨头。
女娃头晃悠悠地跟着飘下来,鄙夷地瞥了眼目瞪口呆的我。
我无语,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有点羞耻。
没办法,被惊吓太多次,难免有些后遗症嘛。
定睛打量四周,黑石板下并不是什么洞穴,而是一大间地下密室。
借着洞上的火光,依稀可以看得出这个密室修葺得华贵无比。
地板应是木头的,不少地方铺着地毯,踏上去并不如上面祭厅里的那么硬邦邦。
四墙琢有十二格神龛,摆十二个不同姿态的神灵雕塑,材质油润栩栩如生,怎么看都是价格不菲的妙品。
“点灯。”女娃头见我呆呆地四处打量,不耐烦地再次催促。
每个神龛的神雕前都有一盏羊角灯。
我摸了摸火柴包,只剩三根火柴,得省着点用,谁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需要用火的机关呢。
琢磨了一会儿,我揪起裙子下摆使劲撕了一块布下来。民国时期普遍用的是纯棉衣料,棉纺技术还不到家,棉纤维处理得十分疏松,用一根火柴点燃还是算挺容易的。
将十二格神龛前的羊角灯都点燃,密室亮堂如白昼,一扫阴暗让人看着格外愉悦。
这真的是一间豪华得能亮瞎眼的房间啊,占地面积不少,每一处的装修应该都下了一番功夫。
就连脚下的木质地板也是如此,粗看没什么花头,抚去一层薄灰,却发现表面嵌了很多银丝,构成一幅幅流云飞散的图案,在灯火下显出独特的瑰丽光辉。
再看天花板,竟也是如此处理,只是银丝变金线,更加光芒四溢。
四墙是由黑灰白三色相融的大理石板拼成,镶嵌金丝楠木的雕花木框架,使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装饰过度的珠宝盒。
雍容华贵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是谁的房间?”
女娃头瞟我一眼,似笑非笑:“这里并非是谁的房间,而是惩戒厅。”
惩戒厅?
反复念三遍,我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顿时无语。看来南城家果然是钱多到无处可烧的地步,连个罚人的地方都盖成一幅皇帝寝宫的模样,这般奢华无度,不招天嫉才怪。
“祭魂罐应该就在这里,你得自己找。”女娃头见我还是呆站不动,再次监工附体。
我无奈,只得问她:“你不是也想要一只寄身吗,要不一起去找个你喜欢的?”
她不耐烦地鼓起大眼:“如果我能自己找,还需要你帮忙吗?”
特么这封村门出来的小姑娘是不是一个臭脾性?娇橫跋扈一口惯于指使人的小姐脾气。
想想那只还候在门外的乖张绿茶婊,我只想再次叹气。
转而想到绿茶婊头正是百年前自己寄身的人,公正来讲的确是她即是我,就懒得再叹气了。
只得打起精神来做事。
但这间什么惩戒厅跟上面的祭厅没什么区别,四处空落落,摆了寥寥无几的装饰物,四角空空,根本不需要翻找就能全部落尽眼内。
转身三百六十度,我确定自己没发现什么罐子式样的物件。
“确定这里会有?”只得再次烦问小姑奶奶。
女娃头也转了个圈,冷哼一声:“如果这里没有,就无处可藏。素菁姐姐不会浪费时间带你到这里参观游览。”
也对,那只装着我的罐子大有可能是丌官素菁自己放进来的。
还是有疑问,她为什么不自己进来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将我掳到这里来“帮忙”?
在这间豪华密厅里随便晃来晃去转了个五六圈。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找。
脑细胞搅啊搅的就没停过,想不太明白。
“对了,妹子,你家素菁姐姐就等在外面,要不我们出去问问她,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好不好?”我故作一脸无知。
其实不想也知道,女娃头这会儿肯定不想见斩落她脑袋的人。
“别废话,快找!”果然,女娃头立即面露凶相,一脸想吃了我的表情。
我冷笑:“其实你还是十分畏惧丌官素菁的吧?一开始把我当作是她,所以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想引起她的怜悯心不为难你。但发现我并非是她之后,就开始想办法挟制我逃离这里。小姑娘,你小小年纪心思倒挺重,蛮会搞事的嘛!”
这些话当然大半是胡说八道,但我现在得从这只女娃头里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否则这么瞎折腾下去恐怕要凶多吉少。
我不觉得丌官素菁等了这么久,会毫无动静地继续等下去。
女娃头冷淡地睨过来,倒不理我的探问,兀自晃悠悠地飘到神龛前,一格格地看过去。
激不起她的反应,我感觉自找无趣,只得悻悻然地跟着她一起去看那些神龛。
至少她这个动作,我认为算是给了个暗示吧。
每个神灵的姿态都极其古怪和扭曲,放在普通人类身上绝对做不出来。
我试着照其中一位的姿势,将胳膊拧到身后再弯个角度。
靠,会折断的好不好!
“素菁并非单独要放过我。”晃到第五个神龛前时,一直静静看我作怪的女娃头突然开口,语气淡漠而幽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