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谢谢柳小姐和六公子。凤仙要走了,尘事已了无法留世。凤仙有此际遇全因多情所误,也算是死得其所。各位不必为我叹唏。只是凤仙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能做到的,一定不会辜负!”我点头不止。
白越摸我的头,不知是警告别管闲事,还是鼓励?不管了,本姑娘就是古道热肠……嗯,俗称“圣母”!
“在罐底下有一张‘盛隆典当行’的契纸。请帮凤仙把典当的行头赎出来交与师傅季三响,这是凤仙我唯一的牵挂。”她再次深深地揖礼,“罐内还有一小枚翡翠坠子,实乃‘西山母玉皇’,以作帮凤仙完成俗愿的谢资。”
说完,就唿啦一下散……散去了?!
“喂!!徐姑娘,你等等?!”我急了。啥事都没说明白就走了算咋回事啊?!做魂不能这么套路啊!
“别叫了,她能有说这些话的时间还是凭我阳血的功效,否则早就堕下黄泉道,还在这里哔哔个鬼啊!”
白越哼了句,然后和六坤一起蹲在茶几旁,哗啦一下把罐内的骨头全倒出来。
“诶诶,果然是‘西山母玉皇’的翡翠啊!”俩王八蛋从骨堆里扒拉出一小枚莹亮如钻石,通透地闪着深绿的泪形坠子,大惊小怪地叫着。
为了防止他们把口水喷上去,我翻个白眼,凑上去眼疾手快地把坠子抓在手里,又从罐底下掏出一小张黄不啦唧的毛边纸。
看了眼红戳章,又看地址,完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只能交给六坤:“换个时间一起去完成?”
六坤点头,将毛边纸小心地塞进怀袋。
“喂喂,你不会想独吞这块宝贝吧!”白越不爽地指向我捏紧的手。
我瞪他:“拿到行头后,把它们一起还给她的师傅。对唱戏的伶人来说,师傅如再生父母。这季三响师傅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好徒弟就这么丢了,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否则怎么会花那么大价钱连登一个月的寻人启事。这点就替凤仙给老人家补偿吧,否则拿它没法安心。”
白越抱着后脑勺躺倒在地,微微笑开:“果然是素菁的脾性!”
我很想用脚掌盖上他的脸:“再把我和那个绿茶婊相提并论,就把你扔下窗去。”
“有没有搞错,说你像素菁也是抬举好吧?!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不会像你这种野丫头粗鲁,否则南城九倾会对她……哎哟,本少爷的脸啊!”
六坤无奈地起身,奋力拖开我重踩在白越脸上的脚,并试着将危险的话题转开。
“你们说徐金凤被制成鬼壳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猜他想问的是“南城家到底是想干嘛”吧,自从他现自家各种血腥勾当后,似乎总想避免说起“南城”两字。
不知道在他心里,报屠门之仇的热情有被浇灭多少?
白越揉巴着脸:“徐金凤和南城五合好上也不过一年不到的事,但始终被你爸南城乾正视为家辱。先别说南城家不娶戏子的门第观念,徐金凤的纯阴命属是做鬼壳的好素材,还敢觊觎高贵的南城五少爷,她被收拾成这样也算正常。”
他这些话听似平淡,但口气里充满讥诮。
“至少南城家为什么要送张阎天这么个‘大礼’,我猜他在什么事上惹到南城家而不自知。”
我默然。
“我五哥知道徐金凤的事吗?”六坤却问了个极尖锐的问题。
白越冷笑:“你猜呢!”
六坤沮丧地垂下了头,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你之前见过徐金凤?”我有些悲伤地问白越。
白越懒懒地点头:“当初她会认识南城五合,是在我老子六十大寿上。我家请了几位有名的角儿开台唱戏,其中就有小凤仙。谁知她会一眼相中南城五合。我不知道五合到底是什么心思,但小凤仙实在长得美,恐怕是男人都有些抵挡不住。所以五合好像就从了,平日里想私会又不敢被他父亲追查,所以每次去看凤仙唱戏时都要拉上我或南城家其他男孩打掩护。我猜有人把他和徐金凤的私情透露给了南城乾正,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了。”
他唏嘘:“南城家的男人结婚,自古以以实用的联姻为主。南城五合是知道的,他抵不住美色,本就是在害徐金凤。”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劝你还是离九倾远点,别做第二个‘徐凤仙’,或第二个‘素菁’。”白越幽幽劝来一句,“更不要成为我姐白樱的复制品。”
“跟南城家的男人产生关系的女孩,没一下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