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好梦境就在今天被打碎了。
她的未来夫君与太傅次女顾婉之除夕晚宴在这竹林幽会互诉衷情,若不是她席上瞥到王景渊屏退仆从悄悄跟来,也发现不了这暗度陈仓的戏码。
远看是良辰美景碧人一双,顾婉之杏眸含情,眼波流转,身若无骨倚靠着王景渊。男的挺拔威武,女的温婉柔情,任谁都不想打扰这一方宁静。
可楚汐月眼里可是半点都容不下顾婉之,王景渊可是接了圣旨赐婚的驸马,是她的东西,怎能容许别人染指。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皆是一惊,看到来人是楚汐月,当即行礼,“参见永宁公主。”
“太傅府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与当朝驸马竹林私会?”楚汐月矛头直指顾婉之,对王景渊避重就轻。
“臣女不敢,臣女因身体有恙方才离席放风,不想偶遇驸马。”顾婉之眼神飘忽并不敢直视楚汐月。
“哦?那你可是脚步不稳跌入驸马怀中?”
“正……正是如此。臣女冒失,望公主深明大义,海量汪涵。”
“呵,方才本宫都看见了,你休想砌辞狡辩。分明是你不知廉耻,勾引驸马!”
“永宁公主,正如顾小姐所言,臣等并未逾矩。公主切莫毁人清白。”
楚汐月本看到他们浓情蜜意已是气极,现在王景渊还要对顾婉之处处维护,她哪里受过此等屈辱,“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偏要让全天下知道她是如何寡廉鲜耻,搔首弄姿觊觎他人所爱。今天此事待我启奏父皇,看这是非曲直如何断定。“
楚汐月拂袖正要离去,顾婉之扑倒在她脚下,“求永宁公主饶过臣女吧。”
“你这是做甚,快些松开!”拉扯间楚汐月竟一脚踹开了顾婉之。
“婉之!”王景渊急忙去扶。
“好呀,叫得这么亲热,王景渊你还心疼起她来了?”楚汐月在整个皇宫里被如珠如宝般对待,没有任何人敢逆了她的意,父皇爱她,皇兄疼她,从出生到现在十四年来她未受过半点委屈,而现在这个她钟情的男人整颗心都系在别的女人身上,对她视若草芥,这口气让她如何咽下。
“今日本宫便让父皇治你们两的罪!”说罢,楚汐月往竹林外走去。
“永宁公主!”这次确实王景渊拉住了她,“求公主殿下饶恕臣等,臣发誓此生再不与顾小姐往来。”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协议,这些话你留与父皇解释罢。”
“求永宁公主三思。”
“你快放开本宫,否则治你大不敬之罪。”王景渊抓得太牢她一个劲后退也挣脱不开。
“求永宁公主三思。”王景渊不依不饶。
“来人啊!”楚汐月见自己动弹不得,只好呼救,“快来……”下一个音节还未发出,她只感觉胸口一阵温热,顾婉之在她与王景渊拉扯之间用匕首贯穿了她的胸口。
楚汐月想不通了,她一炷香前还在大殿上看着觥筹交错,听着丝竹不休,不过是往王景渊那望了一眼,幻想着与他竹林月下,水滨之边尽诉衷情。那时她还单纯天真的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做着她与君共此生的幻梦,此刻却是血流如注。
她只是想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怎么就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顾婉之这一刀刺得太深,楚汐月的很快就带着她问不出的疑惑被黑暗吞噬。
她是死了,她很确定这一点,她为着今日让宫女赶制的烟罗紫曳地缎织留仙裙胸腹处只有触目惊心的鲜红,而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与这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自己钗横鬓乱,雪披散乱的尸体,她害怕得想哭,但一滴泪水都涌不出来,她只能愣愣地看着,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清霜发现这竹林惨况吓得跪地不起,看着父皇气急败坏传召御医,看着医工抬走王景渊,最后看见后宫妃嫔哭天抢地,父皇万分失态得抱住她的尸体执意亲手带她回去,七皇兄在一旁悄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