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阳猛然转身,将自己腰间的刀投掷了出去,目标正是中央的佛祖像。
叮!
刀如离弦的弓箭,瞬息间朝着佛祖的眼睛刺去,在即将刺中之时,却被两根金色的手指捏住。
原本的金色大佛慢慢变小,变成了一个中年模样的僧人,国字脸,一双眼睛禁闭着,一手捏着唐刀,一手拿着佛珠慢慢捻动。
许久无言,张青阳并没有出言打扰,坐在蒲团蒲团上打坐。
“你是怎么现的?”
僧人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如同亘古的山峰,无论经历风吹雨打都不会动摇,对着身下的年轻男人问道。
“因为其他的佛像上都有着一层灰尘,虽然不多,但是说明这两天并没有人打扫,而正中央的佛祖像却无一丝尘埃,如果是一个僧人打扫屋子,怎么可能会无视其他的佛像,所以只有可能那个佛祖像就是你,只不过……”
张青阳侃侃而谈,讲到最后,目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一个僧人敢妄自化作佛祖。
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出了张青阳眼中的疑惑,笑道:
“敬佛敬的是祂的精神和理念,人人都可以成佛,人人都是佛祖,何必拘泥于一尊佛像,什么是佛?”
僧人扬眉道:“佛就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想一念,你就是佛,真我就是佛,佛就是自我,佛祖也并非不可越,我辈行者,当有大宏愿。”
好狂妄的话语,我身亦天心,佛祖也不过可以越的一个先辈罢了!
这等话语若是一般人来说,张青阳必然觉得这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但是眼前的僧人说出来,却像是再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没有张扬,没有狂傲,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何等的自然,仿佛再过不久就会实现。
如果与这样的人学习,一定可以进步吧。
张青阳原本为了完成任务的敷衍态度生了变化,起身双手合十向着僧人行礼,口念:“大善!”
这一礼,拜的是精神和武道的前辈。
僧人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你准备好听我的问题了吗?”
“青阳已经准备好了。”
时间已经不够了,所以枯荣寺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
“那么……”僧人将刀换给他,停下捻动念珠,抬起头,双眼明明没有任何异象,却仿佛有万丈佛光隐藏其中,“看你颇有学识,那么对于此情此景,你所见的事物、你的心中所想,做一句与佛有关的佛偈或者诗句,只要让我满意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
佛偈?佛诗?
这个简单啊,地球上的佛门祖师慧能等大佬们的佛学理念空前绝后。
只不过佛偈、佛诗这么多,哪一句能够满足面前这人的心意,一旦不合景、或者无法让他满意,那么这次任务就失败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不对,这句话这时候并不应景,难道用“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刚刚他用尘埃现了他的踪迹,用这句却也不是偏题,只不过这畿子的意思是,要时时刻刻的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诱惑,和种种邪魔。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强调修行的作用。
只是这句话与大乘佛教的顿悟并不吻合,不知道眼前的僧人是否会满意。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意境与霸气共存。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他问的是此情此景,为何虚妄。
“……”
张青阳感觉又回到了高考时候的阅读理解,想着各种答案,每一种都不满意,最后实在受不了挑了一个,结果错了。
那么今天是否会选错呢?
如果是之前,失败了大不了失去五十潜能点罢了,但是见识了这位僧人,突然觉得错过一位良师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僧人并没有催促,静静地诵经,直到夕阳西下,金乌渐渐被黑暗吞噬,月兔亦升到天穹,清冷的月华散落。
夜间凉风习习,寺内响起了清脆的木鱼敲响,隐约间伴着诵经的声音。
“考虑好了吗?”
僧人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张青阳,声若木鱼敲响,清脆不带丝毫杂音,拂绪。
张青阳抬起头准备用明镜亦非台这箴言一决胜负。
他看着盘坐的僧人,开口之前缺看到了他手腕处的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颗晶莹的珍珠,颇为秀气,不像是一位悟通佛理的高僧佩戴。
难道……
“大师,我想好了!”
人生是一场赌博,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打碎牙也要咽下去,所以张青阳准备赌一次。
“请说!”
僧人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眼前坚毅的少年,目光平淡确有神,认真地侧耳聆听,并没有张青阳实力弱小而轻视他。
张青阳踏出三步,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静了下来,此时就算是一根银针跌落都能听的清楚。
僧人捻动念珠的手停了下来,手指微微颤抖,随后又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手腕处的红绳,眼中露出怀念之色,嘴唇微微变化,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张青阳安静地站着,他赌的就是那根红绳是一个难忘的人送给僧人的,如今看他的神情,他的猜测对了。
“好一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