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你还好吗?”弗德尔推了我一把,把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我还好,弗德尔,我只是在想家。”
“我也想家了...”
“希望我们能早点回家。”
我们的炮兵和敌人的炮兵互相对轰了一整天,有时是密集的轰炸声,有时是零散的骚扰。所有人都很疲惫,但却根本睡不着觉,我们既担心敌人会进攻阵地,又被隆隆的炮声吵的无法休息,每名士兵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他们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盯着天空、盯着远处。夜晚的到来使我们更加紧张,施马格有气无力的招呼士兵们睁大眼睛,然后在一阵阵的炮声中睡着了。弗德尔也睡着了,我身边那个被震昏的新兵早些时候醒了过来,现在他也睡着了。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就像铅块一样重,但我深知夜袭战术的威力,所以我要为其他人警戒敌人,虽然我不停的打着哈欠。
我旁边的机枪小组只剩下三个人了,这三个士兵正在抽着烟,我朝他们轻声说道:“嘿,朋友,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一个小伙子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抱怨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那些该死的苏尔兰人已经放了一整天的炮了。”
我道谢后说:“我也不清楚。”
这个士兵有一块腕表,他借着火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二十五了,妈的。”接着他抬起头望了望周围,说:“你看,起雾了。”
确实起雾了,宛如白色幽灵一般的雾气使夜色变得更加朦胧,每过一个小时,四周的景物就会又模糊一些。机枪手和他的同伴聊起了闲话:“这么大的雾,飞机恐怕不会起飞了,我衷心祝愿220师和第五师的小伙子们能撑过今晚。”
“至少苏尔兰人的飞机也起飞不了。”
“那可不一定,我从一个飞行员朋友那里听说,苏尔兰人有专门在雾天作战的飞机。”
几个军士长这时醒了过来,他们也在惊讶为什么会起这么大的雾,接着他们开始呼唤士兵,因为敌人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我轻轻的推醒了弗德尔,他有点不情愿的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回答他:“现在...应该快十二点了吧。”
“你没有睡一会吗?”
“没有,炮声吵得我睡不着。”现在炮声比白天还要大,前方似乎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突然,壕沟里有人大喊道:“烟雾!苏尔兰人进攻了!”
随后我们便遭到了一阵炮击,这下大家都变得清醒了许多。一块飞起的石头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钢盔上,我一头摔在了此时瑟瑟发抖的那名新兵身上,他又开始哭了起来。机枪小组已经开火了,敌人利用雾气和烟雾弹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在扔烟雾弹掩护,我和弗德尔慌忙的拿起步枪准备迎击,有些士兵早就对着烟雾打了不少枪了。
在坦克的掩护下,苏尔兰人高喊着我听不懂的话朝我们冲来,虽然白天3营的士兵们早就架设好了反坦克炮,可是由于烟雾遮挡住了视线,他们只能朝着烟雾里面乱打,烟雾里面也不断打出横飞的子弹,几个倒霉鬼不幸中弹倒下了。
敌人的烟雾弹已经打到了我们阵地前方不到五米的距离了。不少敌人从烟雾中冲出来跳进了我们的战壕里,当我刚刚打完一枪,正拉动枪栓时,一个苏尔兰人从我头顶上跳进了壕沟,一脚踢在了那个新兵的身上,随后这个敌人就被我们的人打死了。
目前至少有一百个敌人跳到了壕沟里,一辆敌人的坦克刚从烟雾里冲出就被我们的反坦克炮给击毁了,双方的士兵已经展开了肉搏战,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刺刀捅进对方的肚子里。
那个被吓懵的新兵终于不再哭泣了,同时他也永远不会再感到害怕了。
一个敌人抡起枪托把我砸的晕头转向,我拼命的重新集中起精神抽出了挂在腰带上的刺刀,想趁他对我开枪前扑上去捅死他,接着那个敌人的胸膛穿出一把锋利的刺刀,他哀嚎着倒了下去。战壕里一片混乱,每个人几乎都在和敌人肉搏,在我们看清楚敌人仅有的几辆坦克被击毁后,3营的反坦克炮手们立刻抄起步枪扑向了敌人。
我被这种场景震撼住了,可是为了活命,我也必须解决掉任何一个试图解决掉我的人。
血腥的白刃战以苏尔兰人的失败而告终,我们将所有冲到阵地上的敌人全都消灭了。双方的损失都非常的惊人,基本上每一具苏尔兰人的尸体旁边都躺着一个爱尔曼士兵的尸体。鲜血从死者和伤者的身体里不断流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激了所有人的胃,我看到一个被削掉三根手指的士兵正跪在一摊血中哭泣着,而那摊血则应该是他躺在地上的朋友身体里流出来的。
上帝保佑,在双方士兵拼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情况下,我的朋友弗德尔还好好的,他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弗德尔回头看到了我,他做出了一个很复杂的表情,既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不过从他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