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不能有事!我该怎办?”
胖女人再没了先前的逼人的气势,这时候她只是一位六神无主的担忧孩子安危的母亲,一个急需帮助的可怜人。
“快!必须马上送医院!”薛沐冰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小女孩,朝外奔走。他已经完全忘记此行的目的,人命要紧!
康仁医院病房外,胖女人满面泪痕,她的妆花了,一双眼睛哭得像一只流着黑血的熊猫眼。
许久,她从止住哭声,悲咽道:“这位小兄弟,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
要不是薛沐冰及时帮忙,小女孩恐怕生命难保。医院已经给出了初步诊断,小女孩罹患了一种复杂性的心脏病,病情突发,始料未及。
“大姐,您别难过了,您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要相信现在医学发达,她这点小病肯定能治好的!”薛沐冰安慰道。
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因为薛沐冰这次的帮忙,胖女人对他又多了一份信任。人都需要聆听着,因为对一个人信任,所以她很自然地愿意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对方听。
她的哭声渐渐平静下来,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起了她的家事。
这也是一个悲惨的女人!
她很有钱,可是她偏偏遇上了一个薄情的男人。她和那个男人结婚十几年,有了妞妞这个女儿,她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
两年前,她的丈夫买下了白家大院送给她做结婚纪念的礼物。白家大院是个很有价值的老宅,她不曾多想,丈夫为何能以那么底的价格买到手,她只是觉得她的丈夫很爱她和孩子,很爱家。
当她和女儿从原来的家搬到白家大院之后,她的丈夫多以公司忙为借口渐少回家。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想起回到原住处看一看,竟然发现,她的丈夫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躺在一起。
失去理智的她操起菜刀要砍人,结果,那个女人光着身子慌不择路地跳下了三楼,摔成了残废。
再后来,男人和她离了婚,说是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不过是看她有点钱。后来,那个男人就带走她的全部积蓄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看我过她们母女。
听完胖女人的故事,竟然让薛沐冰联想到了另一个令人发指的女人!
她故事里的“年轻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郝奕芮?她为了贪图享乐,背着白海波低价卖出了房子,买主就是胖女人的丈夫。
她不仅把白家老宅卖给了男人,也把自己“卖”给了他!可能郝奕芮那时根本不会了解,若是一个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一定会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
薛沐冰了解到,这个胖女人姓葛,她的遭遇的确需要人同情和安慰。
那么,安慰一个人用什么办法最有效呢?有时候,当一种痛被另一种痛取代的时候,原来的痛自然就会减弱。
有这样一个安慰人的方法,当有人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情,说什么“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之类的话,效果远不如再告诉他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
当他知道有人比他还要不幸,他的心里就会平衡许多,悲伤也会因此转移。
薛沐冰就是用了这个方法,安慰道:“葛大姐,你也真够可怜的,不过,相比之下,你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人,至少你还有钱、房子和孩子。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你怎么了?难道你比我还要悲惨?”葛大姐止住悲伤问道。
薛沐冰又要做一回祥林嫂,他捡重点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经历说了出来,尽量往悲里说,说到最后,就连葛大姐都留下了同情的眼泪。
“薛老兄,你也真够悲惨的!我以为我已经够凄惨的了,没想到你远比我还要惨得多。你前妻就是白局长的女儿吧?多好的一个女子,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她一定心里比谁都苦,死了妈,又被父亲赶出门,你竟然还在那时候将她抛弃,唉,你怎能做出那种事情呢?”
葛大姐了解女人的心,一个女人若是得不到男人的爱就已经足够痛苦了,何况还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所以她忍不住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要替那个悲惨的局长女儿说句公道话。
“唉!这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薛沐冰强忍住悲伤,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其实,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去弥补对她的亏欠,我想还给她一个家,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家,我也想把她和她父亲之间的误会解开,让他们父女能够重新生活在一起。所以,葛大姐,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我求您,不论如何也不要把房子卖给别人!如果等到您想卖房子的那一天,请您第一个通知我,好吗?”
薛沐冰真诚的眼神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能力,只见葛大姐悲戚地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阵,薛沐冰想起来什么,突然开口道:“对了,我母亲以前是心脏科的专家,改天我请她来给妞妞看一看!”
“那……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葛大姐感激地望着这个热心肠的男人,心头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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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园的门口,有一个男人在蹀踱,他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面色为难,不知该如何迈出下一步。眼前这个花园别墅,曾是他的家,他的童年都是在这里度过,这里承载着他所有的悲欢离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