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黑龙江, 张明光被叫去接电话,老严还有其他知道消息的知青就到他屋里等着, 估计着时间他的信应该已经到林县了, 他们殷切地希望有好消息。
没过多长时间, 张明光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屋, 看见老严他们, 他低下了头。
从他的表情,老严已经知道情形不容乐观, 但还是不死心问了, “明光,怎么样”
张明光抬起头, 眼泪已经下来了,说:“老严, 对不起, 事情都让我给搞砸了, 我大哥不仅不会帮忙,还跟我爸爸闹僵了。”说完, 还用袖子抹了眼泪。
老严走过去拍了拍张明光的肩膀, “你已经尽力了,是我太过强求,别灰心,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其他人也都过去安慰他, 随后都低着头出门了, 徒留张明光在屋里失声痛哭。
林县, 傍晚,张明岳已经在苗家忙了半天,钱医生夫妇也过来了,一家人吃过晚饭热热闹闹地说话。
钱医生问:“文清呀,那边的大夫最后怎么判定的,咱这手指头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能完好如初吗”
苗文清有点黯然,旋即笑着说:“再拿手术刀怕是不行了,其他写字做事都没问题,比原来一点用不上劲儿强多了。”
“做完复健也不行吗”张明岳问。
“不行了,灵活度跟不上,与其勉强,不如放开,不过我没打算放弃医术,毕竟是我毕生的追求,我都想过了,既然不能实操,我就多做专研,而且,我打算研究研究中医,或许也是一条出路。”苗文清说出自己的打算。
钱医生点点头,“挺好,你有目标就好,这次回来我看你已经是浑身轻松,放过过往,重新开始也是不错,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苗文清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早该想通,这两年多亏大哥不嫌弃帮我照顾家里,要不然我也没机会重新振作。”
李阿姨原来在跟钱明菲话家常,听了苗文清的话,笑着说:“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就是下个月操持群群和小张的婚事,难道还少了我跟你大哥”
“舅妈”苗群群有点害臊,低下了头,张明岳是满脸期待地看着长辈们。
钱明菲也感激哥嫂的帮助,“理是这个理,可也得记在心上。文清的手呀,本来医生说可以在医院再呆段时间,可他非要回来,说在家里修养也一样,主要是要准备两个孩子的婚事,征得医生同意我们就回来了,我们在上海也买了不少东西,等过段时间肯定还要麻烦大哥和嫂子来帮忙的。”
“这是喜事,我跟你大哥巴不得来呢,咱办了这喜事,刚好冲冲之前的晦气,以后呀就平平顺顺,和和美美了。”李阿姨拍着手说。
其他人也都附和赞同,一时话题就转到两个人的婚事上,甚至连婚后两个人生几个孩子都聊到了,苗群群听着越来越脸红,最后是在哪儿待不下去,拉着张明岳去了她的房间。
张明岳还是第一次进苗群群的房间,笑着说:“呀,这还是群群姑娘第一次邀请我进你的香闺,看来我的好日子有盼头了。”
“哼,你知道就行,本姑娘的房间不是那么好进的。”苗群群骄傲地说。
张明岳坐在床上,上下暄腾,说:“这床可真够软的,比我的床强多了,让我躺会儿。”说完,砰地一声躺了下去。
苗群群看出张明岳表情不对,坐到他旁边,问:“阿岳,你是不是有心事”
“很明显吗”张明岳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
“刚才不明显,可你进来就很明显了。”苗群群拉起他,跟她并排坐着,“到底怎么了上午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才过了半天,你就成这样了。”
“本来挺高兴的日子,收到张明光的一封信,太闹心了。”张明岳述说了回家发生的事情,末了用手捏了捏鼻梁。
苗群群爬到床上,从后面给张明岳按摩太阳穴,“这有什么闹心的,哪怕他们冻疮满身,都不关咱的事,别理他呗。”
张明岳眉头舒展,慢慢放松,说:“你这话说得太违心,自己都不信吧。”
苗群群笑了,“我不是打抱不平,替你说的嘛。”
张明岳拉下苗群群的手,转头跟她说话,“我好多了,感谢群群姑娘的玉手,太劳累你了。”
苗群群噗呲乐了,“行呀,还有心情耍嘴,看来闹心得不够。”
“收到信的时候我特别生气,打电话的时候也想痛骂他们,现在我就是矛盾,既不想给他们创造对我予取予求的机会,但作为医生,我又同情那些知青的遭遇,比这里苦多了。”张明岳耸耸肩,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以前我爷爷说过,面对不是原则问题的选择,如果你想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就选择问心无愧的做法,如果你想做个自私的人,就选择自私的做法,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行。”苗群群看着张明岳的眼睛说,“我把这句话说给你,就是想你在选择的时候多想想,不要让这个事情成为一个沙粒埋藏在你心里,时不时磨你一下,尤其是当你听到不好消息的时候,它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占满你的胸膛。”
“哟,群群能说这么多意味深长的话,实在让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张明岳故作赞叹地说。
“什么呀,我不是在开解你嘛,你爱听不听。”苗群群从床上下来,站在张明岳面前。
“群群姑娘,你这是开解呀,你就差直言说去做吧,要不就会后悔。”张明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