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华浓一骨碌爬起来,怎么回事,六十岁的身体怎会如此轻盈。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细腻柔嫩,明明就是一双婴孩小手,再摸上面颊竟如玉般滑润。
“华浓,快过来看看,这是二小姐。”
这是在叫我吗,怎么都是唐装打扮?喻华浓像只呆萌的笨鹅凑到那贵妇跟前,只见襁褓中的婴儿凤眼龙颈,相如天人。
看来自己伤心过度,还在做梦。
正想着,那佣人将手指并在一起,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说道:“不是叫你守着夫人吗,怎么竟睡着了?”
原来佣人只是害怕主人责罚,这才自己先对这大意的小姑娘加以责骂,敲得还真疼,老天爷怎么连做梦都不让自己舒服一点。
“不防事,不防事,喻妈妈休怪,囡囡还小,尚不知事。”没想到那老爷对小孩子非常温柔宽容,看来梦里的天是知心的天。
接着又听他道:“夫人,方才你诞下灵儿,身子尚虚,起身做甚?快快回去躺下,好好休息才是。”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喻华浓越听越糊涂,难不成梦中我是个群众演员?
不行,得先问个明白,就算是群众演员,这工钱总该要算清楚吧?
“喂,停!”
喻华浓做了个打住的手式。
众人转身看向她,这是什么招式,怎的从未曾见?
看着比自己还傻猫的男女,华浓想,给姑奶奶我装什么糊涂,老娘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什么赖皮狗没见过。
她将头一仰问道:“我说,你们导演在哪儿?”
“导演是甚物件?”
那老爷一面不知所云状。
“物件?我说帅哥,你就别在那里逗我玩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们要做群众演员,这就把我给拉进戏里了?”
说完,华浓便伸手去扯他的胡子。
寻思,让老娘先把你这假玩意弄下来再说,看你还装。
呀,怎么够不着,看这人也就一米七的样儿,自己再老,再缩筋,也不至于连这点高度都搞不定吧?
“休得无理!”
喻妈妈一把将她拉开。
“你这顽劣的贱婢,竟敢如此放肆!”
没想到刚才的举动被门外进入的两个年轻男人撞见,其中一个略长的大声怒喝。
“来人呀,将这蠢货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一拥而上,左右开弓,不由分说将她架起。
正欲出门,听得“扑通”一声,喻妈妈双膝跪下,苦苦哀求:“老爷,求您看在老奴陪我家小姐多年犬马的份上放过小女华浓吧,她年少无知,定是睡糊涂了,才会对老爷无理,这二十大板下去,以她小小身躯,安有命在?”
那老爷点点头。
“起来吧,看在夫人的份上,不追究便是。”
“父亲,怎可让下人如此放肆,家规何在?”
刚才那人不依不饶。
“无防,无防,元爽、元庆,快快过来,拜见母亲,看看你们的二妹。”
两子脸色愠怒,走到那贵妇跟前。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喻妈妈连连磕头,感恩戴德。
而那两位公子则极不情愿的叫了一声:“母亲大人在上,容小儿一拜!”
随后浅浅鞠了一躬,又瞟了一眼她怀中婴儿,便借故离开。
末了转过头望向华浓:“以下犯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今天扫完整个大院,任何人不得帮她,否则同罪重罚。”
“是,大少爷!”只听房中丫鬟男仆齐齐应话。
不就扫个院子吗,说起来挺吓人似的,这梦境到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华浓“嘿嘿”一笑,众人反而更加一头雾水。
其中一个丫鬟走到喻妈妈跟前耳语。
“不知妈妈是否察觉,今天你家姑娘好生奇怪,行为举止疯疯颠颠,是不是中了邪魅?”
喻妈妈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小声喝道:“休得胡说,定是她这几日身体抱恙,神志不清所致。待我找来大夫与她医治便是。”
其实喻妈妈心里何尝不是同样的疑问,只是夫人生产,大喜的日子,怎能生出如此邪魅事端。这于夫人定会大大的不利。
“老爷,请容我照顾夫人、小姐入榻后再带小女受罚可否。”
那老爷捋捋胡子,点点头。
喻妈妈忙将床收拾妥帖,又接过贵妇手中婴儿,递与一旁小丫鬟抱住,这才扶着贵妇走到床边,扶她躺下。
“母亲,母亲”
一个小女孩儿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父亲大人,我来看妹妹。”
老爷满脸堆笑,不住提醒:“顺儿慢点,小心摔着。”
小女孩儿并不在意她父亲的好意,一股脑跑到床边。
喻妈妈接过丫鬟手中的婴儿。
“大小姐,这是二小姐,和大小姐一样,国色天香,好生富贵!”
顺儿从眉到唇,一点点仔细打量她的妹妹。
“母亲大人,妹妹与我谁更漂亮?”
这话问得,好生露骨,那夫妻二人竟不知如何回答。还是老爷爱女心切,不分彼此。
“吾儿均袭母亲之优,貌美文达,不分仲伯。”
见大小姐到来,喻妈妈趁机让她陪小婴儿玩耍,自己领着喻华浓去领罚。
一个大号竹扫摆到华浓面前。
“华浓,当下无人,为娘有话问你。”
喻妈妈将她拉到一边。
为娘?他们都叫她喻妈妈,她的角色是我妈?难不成自己在梦中是主角,连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