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死寂的气氛已持续了数日。娄师德平时所站的位置空着,长孙无忌的老地盘也空着,大臣们的心就老悬着。眼见着人也快到齐了,娄师德也来了,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中等个头,年纪尚轻,见到一帮比他高出不知多少级的大人们却面无惧色,也懒得向他们施礼。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到殿阶下,跪地叩拜帝后二人。拜完之后娄师德便向帝后介绍:“这位是刑部的典狱长周兴。”
周兴抬起头,武珝见过他到也亲切,可就在她仔细打量他的神情时,一道红光从他的眼中划过,就是这细微的变化也没逃脱武珝的慧睛。
“周兴审问的结果出来了吗?”武珝亲切地问他。
周兴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弯腰呈到她们面前。小安子跑下殿阶接过来,又跑回龙椅边,恭恭敬敬递到武珝手里。
武珝展看查看,是一张供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张震远、李孝义……一大批老臣和他们的追随者都在里面,她满意地笑笑,又皱起眉头将状纸递给李治。
下面那帮人额上渗出滴滴汗珠。武珝看见他们的样子笑得更甜了,关切道:“众爱卿,现在已是深秋诸位为何热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几个胆小的吓得两腿内拐,嘴上还念叨着:“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哼!”李治往龙椅上一拍站起来,指着那几个说“不敢”的就开骂:“你们不敢,梁王交待的名单里面就有你们,白纸黑字、血手印都在这里,你们还想抵赖吗?”
那几人全都跪在地上,头撞得地板“嗵嗵”响,嘴里直叫冤枉。一个跪爬到两人面前辩解道:“我们只是奉长孙大人的命令诛杀天后,并没有要谋害陛下呀!”这蠢货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引来下面一片斥责声。
“天后整日为国事劳心劳肺这帮畜生却要害她,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李义府开始煽风点火。认可天后的人跟着起哄,个个叫杀。
李治更是被他们的情绪煽动得跳起来,他大骂道:“混账,朕的皇后什么时候论到你们来处置了?”
那个蠢人就吓得两眼翻白了,惊吓过度的结果就是身体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跟他一伙的自是不敢上前去扶,帮天后的更是淬他一口唾沫骂着“活该!”。
李治将供状交给小安子说道:“替朕宣旨将名单上的人全部拿下,一并交于刑部审问。”
御林军冲进大堂,朝上之人当众被拿下一半。
长孙府,白花白布白衣裳,凡是有鲜亮色彩的物件,活的至彩色金鱼,不能动的至花花草草全部被清除殆尽。整个府邸萧飒得入坠阴曹偶而的声响便是那抽筋似的哭喊声比鬼嚎还森冷。
探子还未到门口便喊破了嗓子,反而像要给这里带来点生气。
“大人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长孙无忌这些日子一直沉默着,他自知气数已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他知道这所宅子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早已布满了天后的眼线,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这一屋子的人谁也逃不了。
他不后悔,只叹天不佑己。儿子的灵堂就是他想去的天堂,所以探子再叫他也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消息是他长期安插在宫中的人一层一层传递出来的,可是这个来之不易的信息已经不重要了,他早已料到了结局。
没等探子开口,长孙无忌直接问道:“说吧,皇上要怎么处置本官?”
“交于刑部审问。”话刚落外面就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稍会儿一群御林军冲进来。
带头的是魏将军,虽然长孙无忌屡屡下黑手,不过他仍敬他是两朝元老对他以礼相待。魏恒宇拱手道:“长孙大人,皇命在此下官多有得罪了。”长孙无忌到也不为难他,乖乖的跟他回去。身后的家眷“老爷、公子”的吼着,哭喊声震天响。
至此这帮心胸狭隘、手段残忍容不得女子当政的顽固之徒终于被一网打尽。王婉整天都乐得屁颠屁颠的,华浓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所谓树倒猢狲散,长孙无忌一垮不知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她害怕那些野史说真了,武珝会对他们的家人大肆杀戮。于是趁着午饭后休息的空当找到她。
华浓轻声问:“小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大臣?”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武珝恐是早已想好了答案,回答时几乎想都没想。
华浓皱起双眉道:“可是他们的家人并没有错呀?”
“有没有错不重要,不耕不桑,不劳不作,朽如木蛆的士族杀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华浓知道她恨这帮寄生虫,要不是她们女罗刹和其她姐妹就不会枉死,可是事情一马归一马,自己还得规劝她。
“小珝谋逆的确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可是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人,又怎么忍心斩杀那些无辜之人,尤其是那些女人和孩子。”
见到华浓着急武珝反而乐了,呵呵笑道:“姐姐过虑了,我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放心吧男人会死,家眷流放岭南。”
“那长孙无忌你打算怎么处治,毕竟他是陛下的舅舅,也是你的舅舅。”
“这个我自有安排。”武珝不想再提此人,华浓虽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那老头对她做的事,换到任何人手里估计都已死上千百回了。
去往岭南的路上,长孙无忌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