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亲自下场训练越野科目,崴了脚,拗不过参谋长邓清华,被送回了家。郑婵看见担架将丈夫抬进来,吓了一跳。问清楚只是崴脚才放了心。但脱去臭烘烘的高筒布袜,看见丈夫左脚腕已经肿得乌青,又心疼起来,生怕伤了骨头留下残疾。等士兵离开,小声埋怨道,“你已经是标统了,手下上千号人,干嘛还要自己玩命呢?”
“你不懂……”周毅看妻子绞了热毛巾,“不,不能用热水,要用冰水,现在也没冰水了,没事,歇两天就好。”
“为啥不用热水?这也是医护所的规矩?”
“是,训练难免崴脚,都是用冰水擦,止疼,也好的快。没事,俺清楚没伤骨头。”
“刚才龙司令来了……”
“有事?找我?”
“俺觉着是让俺们宽心。他对俺们说,不会是你们……”
“你们?”
“月蝉刚才在……”不知从何时起,郑婵便不再呼王月蝉姨娘了,但叫月蝉姐也不合适,便直呼其名。这也是王月蝉原意的。她更想彻底忘掉自己不愿意拥有的身份。
“当然不是你们,这俺很清楚!”周毅冷哼了一声。
“那你还抓她?!”
“傻瓜!你真是傻瓜!”周毅看着惊愕的郑婵,感觉到她生育女儿后变得更加娇艳了,如果原先是含苞待放的花蕾,现在则是怒放的花朵了。无论皮肤还是身材。郑婵都比未生育前漂亮了许多。
“婵儿,”周毅压低了声音,“以后再不能与他们联系了,懂吗?出了这档子事,就连你二哥也不能联系了。”
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于郑婵并不是十分重要,但周毅的话还是让她感到难受。
“不是龙谦不容,是其他人不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等我们到了新的驻地就好了……”周毅微微闭上了眼睛,忍受着脚踝处传来的痛苦。
“其他人不容?”郑婵是懂非懂地咀嚼着丈夫的话。
自整编出任第二标标统后,周毅就搬出了家与部队同住。第二标的部队基本驻扎郑家庄周围。但周毅最多五六天才回来一次。扑下身子抓部队的训练与整顿。决心与鲁山一较高下。
龙谦将第一标的番号给了鲁山,毫不掩饰对鲁山的器重。自离开蒙山,论战功,周毅真比不上鲁山。且不说鲁山跟着龙谦打了勤王之役。便是在夺取和巩固根据地的一系列战斗中。鲁山比周毅出彩的多。周毅将这一切归咎于龙谦对他的冷藏。说是担任副司令,但实际duli指挥作战的机会很少,哪里来战功可言?
周毅将竞争对手选定了鲁山而不是曾与他平级但实际地位低于他的龙谦。是因为他早已打消了与龙谦争雄的念头。如果搁在两年前,他刚率三队残部回返蒙山,尚可与龙谦一较高下,那么自蒙山整军后,那个可能就彻底消失了。曾经的老部下,包括叔父的老部下,比如叶延冰和冯仑,已彻底遗忘了之前的隶属关系,重新在蒙山军中为自己定了位,成为了龙谦最得力和信赖的将领。而平邑寨俘虏的那批官军,如石大寿、张玉林等,对龙谦的忠诚度不次于叶延冰和冯仑。更不要说是龙谦老八队出身的宁时俊、王明远、鲁山、封国柱、宋晋国、江云等人了。这就是江湖,这就是现实,你没有实力,就必须曲着,就必须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周毅也对比过自己与龙谦的差别。他承认自己不如龙谦。如果当初执掌蒙山寨的是自己,会有几个不同。第一,他不会接受官军的俘虏;第二,他没有龙谦那些练兵的方法,比如用队列训练建立纪律,用充满趣味的训练场来演戏小分队的攻守,用单杠等器械来练习士兵的力量和灵活xing;第三,他不会建立那么多的军规条例;第四,他不会舍弃蒙山,跑到费县的一个山村去建立什么根据地。第五,也是最为关键的,是他不会寻求招安。
做不到这五点,也就没有现在的蒙山军。周毅承认,自蒙山整军后,原来那支蒙山寨就不存在了。人是原先的人,但组织起来的队伍已经发生了变化。龙谦成功地改变了孙德旺的规矩,重新定义了头领和喽喽的关系,现在叫军官和士兵了,军官是什么?就是平时带头训练,战时率先冲锋的人。说起来真是没意思,但偏偏就将原先的一帮小队长、什长哄的嗷嗷的。不过,人家自己也做的过硬,无论是练兵打仗还是遵守那些规矩,周毅真的挑不出什么来。
那么好,蒙山军是你的了。周毅在部队扎根郑家庄后,一度时间变得消沉,寻求从未没有过的家庭温情,特别在有了妻子和女儿后。龙谦控制队伍的方法很高明,但还算宽让。虚位也给了个虚位,而且,一贯地,龙谦表现出对周毅与他人不同的尊重,似乎在提醒别人,周毅的地位是与你们不同的,请大家记住这一点。
跟随叔父提着脑袋走南闯北,周毅真的没有想过踏踏实实地娶个媳妇,过几天安生i子。不是说他没有女人,而是他没想过像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固定女人。直到他看到郑婵,一下子就认定这个羞怯、惊恐交织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老婆。十六岁的郑婵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周毅可不像龙谦那样装正经,什么女孩子结婚太早对身体不好,简直是胡扯。很多女孩十三四岁就嫁人了,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
好在龙谦并未反对他娶郑婵。倒是冯仑等人提出过异议,说咱们这边打劫人家家产,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