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目瞪口呆,半晌方道。“退思,我怕是不能胜任了。”
“何出此言?谁也不是生而知之。您掌管华源以来。我认为做的很好。做任何事都是有窍门的,上位者和中层及底层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作为董事长,主要的任务就是管好公司的经营方向,做到重大决策不失误就蛮好了。其次就是管好人,聘好经理层就行。最后就是确定经理层的薪酬,给周学熙发多少钱。那是董事会的权力。公司的一般事务,您是不需要过问的。日常的经营问题是经理层的事,是周学熙他们的事。公司亏损了,管理出现重大问题,董事会就唯经理层是问。这就是西方摸索出来并且行之有效的资本所有者和经营者权力分离的做法,经营者必须是专家,但董事长是公司的所有者代表。不必是专家。说穿了,华源和中兴是蒙山军的财产。是我们团体的财产,您担任董事长是最合适不过了。”
“你一定要具体的想法了吧?”
“我只有个大体的想法,等将他们几个召集到一起后再具体商量,也要看你跟徐建寅总办谈的结果如何。现在先物色华源总部的地址,以及华源旗下各企业在省内的布局,当然不能将计划中的企业都搬到济南来,像青州,登州。都是要布点的。这是董事会的事,你这个董事长怕是要忙上一阵子了。”
“我倒不怕忙碌……”
“另外就是又得搬家了。蒙山军司令部及华源总部均设在济南,搬家是肯定的了。这下子婶子和淑儿怕是要不高兴,您得帮我做做她们的工作。”
“妇道人家懂什么?”陈超不以为然。
“还有。延冰和小娴的婚期怕是要延后了。延冰的部队刚到东昌,招兵练兵诸事繁多,他手下只有一个老营,暂时离不开,跟小娴说说吧,推上两三个月,我看春节前就差不多了。”
陈超很高兴龙谦与他商量家务,“这是应当的,你不要分心了,你的大事还骂不过来呢。这事我来办。对了,这次去京师,太后怎么说?”
“见了两次。我一去京师,太后就召见了……”龙谦眼前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跪在金砖上的龙谦偷眼瞧去,慈禧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
“龙谦啊,你可知道为何将你的兵编为第五镇?”
“那是太后的信重。龙谦无以为报,尽全力将第五镇打造为一流的精兵,太后指到那里,龙谦就打到那里。”在慈禧面前,龙谦自有一套拍马屁的方法,好像还很灵。
果然,慈禧听了龙谦“新潮“的表态,赞了声,“好,你这样想,本宫就放心了。”老太婆低头摆弄着套在她手指上的指套,“来呀,给龙谦赐座!”
李莲英瞟一眼龙谦,心想,这小子倒是每次都有座位,比那些军机的待遇都高,搬过一个绣墩,放在龙谦身前,“请起吧?龙将军。”
龙谦没有动,依旧跪在那里,“太后,卑职瞧着您清减了不少,两年前庚子国难,虽然局势危急,但太后您老人家精神比今日却旺健的很。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清决不能没有太后,万望太后以社稷为念,善自珍重……”
李莲英暗自吃了一惊,最近慈禧睡眠不好,食欲也差,的确精神不济,但没有人敢当面指出太后不如往昔。偷眼去看慈禧,见慈禧并未生气。
这番话却勾起了慈禧的回忆,特别是逃出京师夜宿破庙的那晚惊魂,龙谦锐身赴难,千里勤王的情景历历在目,叹息一声,“比起两年前,并没有让本宫省心多少!如今革命党在南方闹得凶,康有为和梁启超躲在日本整天鼓吹还权于皇上……龙谦哪,这些你都听说过吗?”
“卑职亦有所闻。”
“你怎么想?”
“卑职以为,康梁日暮途穷,不足虑。倒是革命党煽动无知愚民,值得警惕。不过,只要朝廷励精图治,自强不息,即使有少数跳梁小丑,只需派一旅精兵,不难剿灭。卑职所在的山东,绝不容革命党闹事,请太后放一万个心。”
“你在山东做的很好,”慈禧欣慰道,“起来说话。便是此次率兵保护河防。做的好。都像你这般勤于王事,我就省心多啦。你的第五镇组建的如何了?”
龙谦站起身。谢过太后,并未落座,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第五镇组建及驻防山东要地的方案,李莲英并不去关心第五镇的组建,只是感觉到了慈禧对龙谦的信任并未减少,似乎更加看重这个骤然崛起的武将了。
“嗯。”慈禧听罢龙谦简要的叙述,“袁世凯几次提及第五镇,你就和那几个镇台比上一比吧。过一段时间,兵部会去山东实地点验,你可不要落了面子那。”
“第五镇是太后的亲兵,龙谦自然不敢丢了太后的人。请老佛爷放心,龙谦绝不敢懈怠丝毫……”
召见一切顺利。至少看不出慈禧有何不满。该送的礼也送出去了。包括给李莲英及奕劻的重礼。在庆王府,龙谦谈及第五镇的军费问题。希望第五镇如同北洋诸镇,由户部直接支付军费。
“第五镇既是北洋六镇之一,官兵军饷应当一个标准。”奕劻捋着花白的胡子,“可是,威胜军右翼开了一个先例,军费是山东负担的,户部便想循例而行。难那。”
“王爷明鉴。据卑职所知,北洋军饷甚高。一个管带,每月的军饷就是一百两,另发三百两的公支费,最低的伙夫也要三两半银子。远高于威胜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