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大营所在地离滑州南门不过五里地。所以当护民军杀入金营时,那急如星火的战鼓还有震天的喊杀声全都传进了滑州城。
当时杨再兴正和刘衍张协坐在滑州知府衙门里议事。滑州如今只有兵将,没有文臣。朝廷任命的知府大人早已逃之夭夭。他们商议的正是军粮之事。滑州城内的军粮已经快要食尽。如果不能在粮尽之前击溃围城金兵,滑州全城百姓必会死于金兵屠刀之下。
可是想要击溃金兵,谈何容易。不说二万多女真铁骑,就连一万多汉儿军,也够城中守军应付的。杨再兴虽然自负,但在部入滑州时,一万军兵折了二千,也让他认识到没有精锐的军兵,自己的武勇发挥不了太大用处。
所以杨再兴进城之后,就不停地练兵。反正他手下的小军官多是护民军中精锐,只要让他们放手施为,绝对可以练出护民军一样的精锐。
杨再兴现在最怀念的就是和岳飞并肩作战的那几日。杨再信相信,如果他手下有一万护民军那样的精锐,他绝对不会死守滑州。早就拉出城去和金兵野战了。
只是护民军远在孟州,想要击溃围城金兵,还是只有依靠城中的宋兵了。可是杨再兴和刘衍张协再三商量,依然拿不出筹措军粮的方法。城中百姓的粮食早已被统一上缴,统一分配食粮。几个不愿交粮的大财主已经被杨再兴亲手斩杀。但城中的粮食只有这么多。想要筹到更多的军粮,只能去其他地方借粮。可是想要到其他地方借粮,必须得击溃围城的金兵。话题转到最后,还是又回到了金兵身上。
但以城中宋兵的实力,确实没能力击溃金兵。
刘衍张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们二人的眼睛只望在杨再兴身上。杨再兴虽然和他们平级,但这段时间的表现早让他们把杨再兴当成了上级。
杨再兴忽然站起身来,侧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刘衍张协愣了一下,瞅着杨再兴问,“杨将军,莫非城中有乱?”
“不是城中。”杨再兴摇了摇头,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好象数里之外的金狗大营有喊杀之声。”
“不会吧?”刘衍张协有点不相信。滑州被围数月,除了杨再兴一支援军,再也没看见朝廷派出其他的援军。毕竟面对数万金兵,派出的援军少了,根本起不到作用。再说现在可是大年初八。依朝廷那帮官员的德性,不出正月十五,他们是不会上朝理事的。没有上朝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援军到来呢?
至于不听调遣的太行山义军,倒是可能来援滑州。但依太行山义军的战力,怎么可能突入金兵大营呢?估计到不了营前就被击溃了。
“肯定有兵马杀入了金狗大营。”杨再兴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兴奋之色。
刘衍张协侧耳听了半天,却只听见城中百姓的声音。欲待不信,守卫南城门的副将王兰和高林走了进来。高林本是护民军中的一个都头,算是被派到杨再兴军中的职位最高的护民军官了。被杨再兴任为副将,和王兰并列。
王兰的脸上充满兴奋之色,对杨再兴大声喊道,“杨将军,我在南门上听到金狗大营里金鼓急切,杀声震天,肯定是被人突进大营了。”
“可知是哪路兵马?”
高林抱拳说道,“依末将揣测,定是岳帅大兵杀来。”
杨再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猜也是。除了护民军,不会再有别的兵马能够如此快的杀进金兵大营了。”
刘衍还是有点怀疑。“杨将军,不是末将不信岳将军能力。可是孟州有完颜宗翰的二十万大军,难道岳将军能够如此快的击溃完颜宗翰吗?须防金兵有诈!”
高林看刘衍质疑岳飞能力,当即不悦地说道,“只要有岳帅,一切皆有可能。完颜宗翰又如何?”
杨再兴见高林和刘衍就要争吵起来,连忙说道。“刘将军,高副将,切莫争吵。刘将军,我相信高林的揣测。城外来军必定是护民军。高副将,我也相信刘将军的意见。宗翰戎马半生,加上兵力众多,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岳帅击溃。”
杨再兴的话让刘衍高林都愣住了。高林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明白地说道,“杨将军,你把俺说糊涂了。”
杨再兴笑道,“我的意思就是,岳帅大军应该还在孟州南线。城外的护民军应该是一支奔袭而来的精锐骑军。人数绝对不会太多。人数不多,但绝对都是精锐。至于领军者,据我推测,肯定是岳帅亲临。”
杨再兴的推测极为正确。但他一说袭营的军队人数不多,出身护民军的高林立即就急了。“杨将军,既然岳帅派兵来援,我们也不能坐守孤城。不如我们派大军突出城去,一举击溃汉儿军大营,再和岳帅合兵,岂不是两全其美?”
“再兴不可!”刘衍张协同声叫道。“滑州乃河北西路之腰眼。只要我们守住滑州,河北西路就不会尽陷金狗之手。城中兵力本就薄弱,一旦我们率军出城,万一金兵突然杀来,城池肯定不保!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愧对宗帅嘱托?”
“哈哈哈!”杨再兴大笑三声,豪情万丈地说道,“岳帅既到,金兵哪还有攻城的余力?战机稍纵即逝。刘衍张协两位统制,你们且率步兵守城。我就领四千骑军出城会会那些忘了祖宗的汉儿军。”
杨再兴话音一落,再不管刘衍张协,带着王兰高林出了州府,到了骑兵营,迅速点齐四千骑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