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三年四月初七,女真军进攻狮驼岗,却中了护民军团长许宣的诱敌之计。猛将完颜阇母被轰天雷炸成重伤。疯牛焦文通率两千骑军从高处直冲下来,把数倍于护民军的金兵杀退了至少十里远,砍下了至少一千个女真兵的脑袋,并把头一天丢失的七座大营全部收回。
完颜娄室大怒,亲率大军杀到狮驼岗下。许宣却见好就收,立即把数万新军全都撤到狮驼岗上,坚守不出。金兵连攻三日,死伤累累,十余次攻破了寨门,却都被打出血性的新军愣是用命拼了回去。
金兵其实也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绕过狮驼岗,直接进攻柳堤大营,甚至直接进攻汴梁。放在靖康年间,完颜娄室早轻骑直取汴梁了。那时候的宋军完全就是一个渣。面对横行天下的金兵,不要说主动攻击,很多连守城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如今驻扎在狮驼岗上的可是屡败金兵的护民军。主将可是李横那个悍将,焦文通那个疯牛,许宣那个阴险书生。如果金兵攻打汴梁,后路绝对会被断掉。
面对狮驼岗这个横在进攻腰眼上的大钉子,素来有女真第一智将之称的完颜娄室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惟一的选择就是派上汉儿签军,和狮驼岗上的护民军拼消耗。
但是更要命的是,许宣击败完颜阇母的消息传出去以后,立即让后方营寨里的新军士气大振。
打仗打得就是士气,就是斗志。一支连战连败的军队,哪怕是训练再有素,将帅再勇猛,士卒也会一触即溃。护民军之所以战无不胜,正是因为成军以来,几乎是每战必胜。可是在遇见完颜娄室的大军之后,竟然连败三仗。这让很多倾慕护民军的人,都对护民军的战力打了一个问号。
岳飞到达汴梁之后,天下的仁人志士更是担心。罗延庆可以败,董先可以败,张宪也可以败。惟独岳飞不能败。岳飞是护民军的主帅,也是百战百胜的军神。如果岳飞也败在了完颜娄室手里,也许战无不胜的护民军就会从此消失。
许宣用一场大胜稳住了护民军动摇的军心,也稳住了十万流民的斗志。各个大营里的流民在护民军老卒的鼓动下,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和金人见个高下。
完颜娄室已经可以预见到,就算打下了狮驼岗,也未必能够打下汴梁。一时间完颜娄室甚至有了撤军的想法。
完颜撒离喝却提出了另一个打法。“大将军,我们千里奔袭中原,为的可不是打下这个残破的汴梁。宗望元帅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毁掉应天府。如今我军顿于狮驼岗下,看似前进不得,何尝又不是我军的一个胜机呢?”
完颜娄室看着一脸苦相的完颜撒离喝,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完颜撒离喝在大帐中摆开一幅地图,用手沿着伊川登封一线,自信满满地说道,“大将军请看,如果我军分出一支精骑,沿嵩岳东线一路下登封,破禹州,取郾城,从陈州直取应天府。据谍报,岳南蛮连番大战,兵力折损严重。如今他的主力大军要么远在黄河北岸,要么远在徐州,仅有的一支大军也屯在了汴梁。大将军可在此地继续让汉儿们攻击狮驼岗,拖住岳南蛮的主力。至于奔袭应天府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末将只要一万铁骑,就要把应天府踏个粉碎。”
完颜娄室精神一振,他的眼睛盯在地图之上,仔细揣摩着奔袭应天府的可能。随后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完颜撒离喝有点急了。“大将军,我们大金勇士可不是为了攻城而生的。我们擅长的是千里奔袭,大开大合。如果我们全军屯在这里,就算打下狮驼岗,还有柳堤大营。打下柳堤大营,还有个天下最难打的汴梁城呢。大将军,汴梁在岳南蛮手里,可是比在宗泽手里更难打。我们只能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完颜娄室哈哈大笑道,“我的撒离喝兄弟,我不是不许你去。我是说你不能只带一万铁骑去。你至少要带二万铁骑过去。”
完颜撒离喝也放声大笑起来。“多谢大将军了。其实在我看来,在一马平川的豫东平原上,一万铁骑足以横行了。”
完颜娄室忽然正色说道,“撒离喝,千万不可小视应天府的民兵。更不可小视应天府的村寨联防。宗弼如果不是小瞧了岳飞,也不会率领二万铁骑,依然栽在了岳南蛮手里。你此次奔袭应天府,我不会给你太多军粮。一路之上,你尽量就食于民。”
完颜撒离喝的苦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狰狞。“大将军放心。我这一路过去,不杀上数十万宋猪,就算我撒离喝没本事。不管是不是岳南蛮的部属,只要是宋人就该死。”
四月初十,潜伏于金营的间谍冒着生命危险,送出了一个重大消息:完颜娄室和完颜撒离喝在帅帐之中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当天夜里,完颜撒离喝就率领二万直属铁骑,掉头向西去了。
“莫非金狗发生了内讧?”参军薛弼捏着这封简略的情报,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
“肯定是啊。金狗都是疯狗,不但咬别人,自己人也咬得厉害。”吉倩大大咧咧地说。“许宣这小子立了个大功啊,不但炸伤了完颜阇母,还让金狗互咬起来。”
岳飞直接无视了吉倩的分析,因为吉倩向来只会用嘴分析。岳飞把目光转向了张宪。张宪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金人未必会后撤。许宣虽然胜了一仗,但金人元气未伤。再说金人如今是在压着我们护民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