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唐戟仍有些不甘,“难不成要由着他们胡闹?殿下何不到皇上那里告御状?”
“告御状?亏你敢想!别人赶着往天子亲军脸上贴金都嫌手慢呢,你却撺掇本王抹黑亲卫军,白痴!”朱祁铭脸色一缓,淡淡道:“罢了,本王不便说些什么,但有人会让他们变老实的!”
朱祁铭举目望向那边的五百亲卫军,见他们的训练毫无激情与杀气,简直就是在装模作样消磨时光,朱祁铭不禁摇了摇头。他怀里还揣着杨溥的第三封请帖,此时是该前去赴约了。
······
已到入夜时分,杨溥将朱祁铭迎入府中,“殿下总算来了。殿下拖了许久方肯光顾寒舍,又是夜间来此,这表明殿下不是前来赴约的,莫非殿下遇上了麻烦事?”
院中红灯高挂,甬道上亮如白昼。朱祁铭信步而走,闻得杨溥语气淡定
(本章未完,请翻页),又见他神色从容,不禁暗中骂了一句:老狐狸!
进了客厅,两人分头落座,杨溥邀朱祁铭用茶。朱祁铭无心茗饮,方要说话,那边杨溥抢先开了口。
“殿下执意要带兵出征,老朽不明白,一场胜战就真的必不可少吗?”
“当然必不可少!”朱祁铭不经意地瞟了客厅一眼,见墙壁上似乎多出了几幅字画,想士调,适逢多事之秋,要维持这份高雅,这何尝不是一种奢侈!“让瓦剌人长点记性,北境会归于安宁,边民至少能享受数年的太平。况且,一场胜战可用来治病。”
“治病?”杨溥淡然一笑,“愿闻其详。”
“可治大明的软骨病,胜战过后,大明再与瓦剌打交道时,会有充足的底气。亦可治瓦剌的骄横病,令瓦剌人不敢引马南窥!”
在边军与瓦剌人的交锋记录上,胜利总在缺席,或许正是因为这层缘故吧,杨溥脸上有些许的茫然,似乎从未想过胜利的结果。“大明若胜了,瓦剌会怎样?”
“瓦剌还敢怎样?瓦剌肯定不敢认领越境劫掠之事。他们不是一直将此事赖在鞑靼残部头上么?借口无力全盘掌控鞑靼诸部,以此敷衍大明的屡番交涉,那好,大明剿灭入寇的鞑贼,瓦剌只能自吞苦果!”
杨溥抚须沉吟良久,又是淡然一笑,“有一帮亲卫军在那里拖后腿,殿下为难啦。从严管束他们吧,殿下碍于身份特殊,担心落人口实,以致于出征一事无疾而终;放任不管吧,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真到了疆场,那会出大事的!”
老狐狸!朱祁铭暗骂一声,开口后语气却甚是谦恭:“小王见识浅薄,还请杨阁老赐教。”
杨溥却是笑而不语,良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杨士奇、杨荣已淡出朝政,内阁亟待新老交替,可是人选难定,老朽为此伤透了脑筋。”
为何转移话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祁铭诧异地看向杨溥,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于是顺着杨溥的语意淡淡道:“想必杨阁老心目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不瞒殿下,老朽与同僚议定了五名人选,曹鼐、陈循、马愉、苗衷、高谷。”
朱祁铭听人说起过,曹鼐、陈循、马愉、苗衷、高谷是朝堂上难得的良臣,德才兼备,重用这五人,足见杨溥举荐人才不失公心。可是,这五人固然应该得到重用,但仅仅重用此五人似乎还不够,还缺一名能力挽狂澜的国士,就像于谦那样的人。于是,朱祁铭默然不应。
“老朽知道,殿下心中想必有些遗憾。可是,即便是这五人,老朽想要将他们推上去,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杨士奇、杨荣说话不作数了,自然有另外的人说话作数。”
“谁?”
“还能有谁?皇上身前的大红人呗。”
王振?朱祁铭心中一震。许久以来,朱祁铭一直不愿去多想王振这个躲在暗处的渔翁,即便到了此时,他也不愿去趟内外臣权争的浑水。
就在这时,杨溥抛出了一道重磅消息:“龙骧左卫、龙骧右卫已被暗中派驻京城北郊,如此处心积虑地防备殿下,这绝非出自皇上的本意,一定有人在皇上身边巧言鼓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