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血战幸存者
鹞儿岭位于灶突山东南方向,坡势平缓,树高林密。
因山上山下终年不通往来,所以周山不见一条山道。
坡势虽缓,但积雪深厚,加上密林遮挡,李满住、凡察、董山及五名护卫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半山腰,而朱祁铭、梁岗身手出众,早到了山上等候众人。
等双方汇合时,已是日上三竿。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豁然开朗,在一片宽敞的平地上,一间孤立的小木屋格外显眼。
凡察小跑到朱祁铭身前,满脸堆笑道:“殿下,不如让末将先去试试。”
“也好。”朱祁铭示意众人留在屋外。
凡察掏出玉佩,捏在手上,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木屋。
屋内随即响起一阵低语声,片刻后,归于沉寂。
李满住开始焦躁地踱步,走了两个来回,猛然驻足道:“殿下,凡察去得太久了!”
“凡察在搞什么鬼!殿下,末将进去看看。”董山道。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暴喝:“滚!”
紧接着翠绿的玉佩飞了出来,凡察像逃命的鸭子一样扑了出来,一根木拐杖追着凡察呼呼旋了出来。
凡察堪堪躲过木拐,惊魂甫定地喘着粗气。这边李满住、董山投去鄙夷的一瞥。
“自以为比别人聪明,想吃独食,却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活该!”
“做人要厚道!咱们三人本该同气连枝,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朱祁铭摇摇头,起身缓缓走向木屋。
进得屋来,只见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背壁而坐,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
此人头发、脸捯饬得十分干净整洁,但身上用兽皮缝制的衣服粗针大线的,看上去极为别扭。下身赫然不见了左腿,上身那条左臂耷拉着垂在胸前,显然是残了。
这人隐居在有猛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能活到现在当真是奇迹!
“大明越王幸会前辈。”朱祁铭拱手道。
老者敛起眼中寒芒,微怔片刻,摇头道:“嘴唇色泽不正,肯定是身中奇毒,无以为治,唉,如此好的身板,却是······这副尊容,大煞风景,大煞风景!”指着身前藤椅缓缓道:“坐吧。”
你自己缺胳膊少腿的,还嫌我面目不堪!
真是叫花子看不惯讨米佬!
朱祁铭虽略有些不满,但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那张藤椅上。
老者座下如装有弹簧一般,他的身子突然激射而起,飞扑过来伸手死死抓住朱祁铭的衣领,沉声道:“女真人乃虎狼之辈,觊觎中原武学已久,你身为堂堂亲王,为何要吃里扒外!”
朱祁铭顿觉胸前如压着一方巨石,气息为之一滞。“小王与江湖人士多有往来,知道······绝顶高手断然不会随身携带武功秘籍,只有武功低的弟子方携秘籍于身,以便随时研习,所以,女真人即便找到当年遗留下来的武功秘籍,那上面也不过是些下乘武学而已,何须担忧!”
“嘿,这话好像有些道理!”老者楞了片刻,随即松了手,跳回到座椅上,喃喃道:“老夫千防万防,原来是庸人自扰!当局者迷呀。”
朱祁铭向门外挥挥手,两名护卫很快将一盒肉食、一坛秋露白送至屋内,放在老者身前的木案上。
老者眼中立马闪出亮光,身子微微颤栗,伸出右手在酒坛上抚摸一番,然后急急拍开泥封,单臂抱起酒坛,连灌三大口,脸上露出无比惬意的表情。
“秋露白!二十多年了,老夫终于尝到了故国的美酒!”旋即嘴角一阵抽动,两行浊泪顺着皱纹密布的老脸滚落下来。
“听口音,前辈是京城人,想必当初奔赴此地时,家中定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小。”
朱祁铭猜想,一坛美酒还不至于令前辈垂泪,唯有心中深深的牵挂方有此威力。
老者缓缓放下酒坛,突然如孩童般嚎啕大哭起来。
“小王愿送前辈入京。”朱祁铭起身拱手道。
老者抽泣着摆摆手,道:“罢了,半死不活的人,何必让家人见了难受?”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前辈若不回家,只怕家人此生难安!”
老者凝眸沉思,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李满住、董山、凡察三人不请自来,进屋后冲朱祁铭连连哈腰点头。
老者匆匆収起眼泪,定神道:“殿下无意寻宝,此来却是为何?”
“只为十一年前的一桩悬案。”
“十一年前的悬案?”老者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年那场血战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又怎么会与十余年后的悬案扯上关系?
“十一年前,小王险些伤命于刺客剑下。”沉吟片刻,朱祁铭缓缓道:“那刺客使的正是北海神鹰帮剑法。”
老者面色一震,闭目思虑片刻,睁眼扫向李满住三人,沉声道:“想必殿下与女真人谈好了条件,自己许下诺言,却跑来让老夫为难?”
“小王惭愧!”
老者又抱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面色戚然地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之中。
“我北海神鹰帮于洪武十二年建帮,一向以大义为重。永乐皇帝五伐漠北,敝帮帮众五次皆随驾从征,负责啃最难啃的骨头,那就是击败混在鞑靼、瓦剌军中的江湖散人,敝帮纵横漠北数十年,可谓是战功赫赫啊!”
“前辈,为何朝中无人知晓此事?”朱祁铭插嘴道。
老者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