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话说不才在下的那只四极赞誉慧智无双的白泽神兽,自充当我教习先生以来,就没少扼腕过我的智商。
我天生顽石不善灵敏,虽得我阿爹阿娘精血灵气而生,乃是为天地间一大造化,按理说周身资质应当不比阿哥他们差,然那群变态们脑筋却个个比我好使,平日遇事我总最后一个在状况外,为此没少郁结犯愁。
好比我是块璞玉,只待雕琢便可大成,然要将这块石头雕琢剔透却非易事。
我阿爹只安抚我,道是难得糊涂,不为快事。
然而现下这般情景未免尴尬,小公狐狸冷着脸不言语,重止重妧二人欲言又止,不才在下想打破僵局,却有心无力。
到底重妧面色忒尴尬,小心翼翼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忒惹人怜,本帝姬怜惜美人,决心救场。
“咳咳……重止呐,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你这般藏藏掖掖就不够爷们了。”
结果我话音刚落,重妧蓦地一下就站立起来,紧着身形往下,作势要跪地,我正待捞她起来,重妧腰身一折,脑袋已经先我一步磕在地面了。
“求君上救我重睛一族!”
我惊呼,“这是怎地?起来说话。”
然并不管用,重妧刚跪下呢,重止紧着也随她跪在一处,这架势,活像两只被棒打的鸳鸯在求乞成全一般,整得本帝姬都没好意思去拉他俩。
不才在下畏畏缩缩收回手,转而默默戳了戳小公狐狸,示意他赶紧表态。
重止自顾道:“在下知帝君不喜管人闲事,然此番实在万万不得已为之,重睛上下无人能敌得过重喻,我族此番大劫,唯帝君能渡,求帝君救我族于水火!”
本帝姬灵台转了一周天,总算明白了。
敢情这两人是知晓了重睛族长的秘密,又苦于打不过重喻,现在找梵色求助来了。
我不确定道:“你俩这是因为重喻的事而来?”
重止愣了愣,“玄仙儿你怎么也知晓……昨晚帝君将族长的事情告诉你了?”
我含糊点了点头,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吁了口气,“诶,此事做晚不该瞒着你,然兹事体大,事关你重睛族兴衰,我与帝君是打算慎重酌量好再同你说明,今儿个你倒主动寻来了。”
说罢不等重止开口,又将目光递向重妧,“来,美人呐,过来我这边。”
重妧着眼瞥向梵色,见他并无异色,方才起身坐在我身边。
我满面和蔼,“可否告知我俩你的身份,又是如何得知重喻的事。”
重止之前不过只是怀疑族长继位之事生有蹊跷,现下忽然一夜之间想通透了,还领了个姑娘奔檀柘居找狐狸求助,必然是今早初见的这位重妧美人将真相告知重止。
重止侍奉在重喻身边的时间不算短,然而到底也只是生出猜疑还未求证,重妧一出现重止就明白过来了。这般说来,姑娘来头不简单。
重妧对我与梵色欠身示意,只点出一句,“回二位,族长重喻,于身份上乃为,重妧之父。”
哟,我仔细扫了重妧五官眉目,“你与重喻确有三分相似。”
“重妧更像母亲。”
梵色悠悠给我添了杯茶,“我与阿玄自来度厄谷起,未有曾听说贵族之长膝下承有子嗣。”
“不错,近十万年来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疯,重睛历任族长皆无后代,我母亲生我之时,父亲尚未继位,那会子父母两家已定媒妁,且在那群继任候选人中,父亲声望最大,族长之位十拿九稳,只待父亲立长便与我母亲成婚。”
重妧眼眶润着水汽,神色恍惚,似陷入回忆,“然而父亲没有……他负了母亲,父亲自担任族长起,便一直找借口将婚事一拖再拖,直至我母亲逝世。我那时年岁尚小,只记得母亲临走前的日子,父亲从未有一次看望过她,母亲是因为他而积郁成疾……我祖父在族中颇富声望,气不过上门找他,然也不知为何竟不了了之。再之后,我便一直寄养在祖父家中,是以族中上下皆不知晓重喻族长膝下有女。”
我打断她,“那依你推测,是否重喻一当上族长之后,唔,他便不是他本身了?”
重妧眸中闪过怒色:“我没有十成的证据,然眼下看来,必定是了。”
梵色两只狐狸眼盯在重止身上,“本君记得,重三公子曾有言,新一任族长继位,上一任族长便会一夜消失。”
重止忙道:“正是。”
“如此对付上了,重喻的皮囊里住着另外一缕魂根,正是那邪祟作妖,利用上千代重睛族人的命数苟活至今,且一直以族长的权势将此辛密压下。”梵色边说便边冲重止拂手,“起来说话。”
重止抬脚立起身,双手作揖,“谢过帝君,那帝君可愿助本族渡过此难?”
“坐,本君不惯仰视着人说话。”梵色一手食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茶壶盖,眼尾轻飘飘往我这边扫了一眼,满身清冷,“本君帮得。”
重止重妧大喜过望,双双起身又要跪地拜谢,我紧着手风一挥,生生制住。
“得了,别跪来跪去的,正事要紧。实不相瞒,前几日阿梵便与重喻打过照面了,昨晚重喻特地设宴,不过是为了试探我俩。他这般辛苦瞒了十余万年,紧要关头生出我俩这般变故,必定狗急跳墙,这几日会有所行动,俗话说这先下手为强,现下须得抢在重喻之前弄他。”
重止重妧两人双双看着我,一脸求教,“玄仙儿,你说怎么弄好。”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