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肥了是吧!不听阿哥话了!成心给下我脸呢你!”
蓬莱仙境的莲华宫正殿,上座坐着两位华服青年,其中这位以不才在下亲哥自居、额间佩红宝石抹额的老混账正满身愤慨地斥责于我。
阿哥一脸怒我不争,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道:“我一心一意给你出头,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那白狐狸有甚好的阿?你你……我这脸上的褶子都活活给你气出来喽!你个不省心的!”
我扯了扯嘴皮,最终瘪瘪嘴,不答。
岂料本帝姬做得这般乖觉,他还不满意,“回话呢!这会子没声了?先前在司命星官面前不是挺能说道?恩威并施玩得很溜啊!”
花苏从头至尾笑眯眯地,并未有要劝架的模样。
我站立在两人跟前挨训,双手拢进袖里,忍了许久,扭扭脖子微有不满地嗫嚅道:“那、你早就出手教训了他,愤懑已平,做什么还要管……”
阿哥手掌猛地一拍桌面,“那狐狸就是不个好东西!你是没见过他上古时做的事,下手比素卿还黑,你还巴巴追下凡去……一看你被他迷得道三不着两的模样我就来气!”
“这件事我也有不妥之处,本来就不好理清的事,就算他有错你不也罚了嘛,那、你跟花苏当年闹得比我的严重多了,我可是两头说好话劝和的,哪像你这般一棍子打死,一点机会也不给。”
“这能混为一谈吗?白狐狸就是个混账!”
我梗直了脖子,竖起眉毛脱口道:“你才是混账!老混账老不正经!”
阿哥直接给气笑了,“今日起不许你再出莲华宫!不许再见那狐狸!”
“你!唔……”
刚开口便被忽然站立起来的花苏给掩实了嘴巴,“好了。都是多大岁数的神仙了,生个分歧还吵没完了,真叫打起来,不得被小辈们笑话,都且消气罢。”
说完便拉我离开。
我犹自忿忿不平,“你说他怎地这般过分,白梵没下凡前就已经刁难了他二百多年,害我要亲自找他翻旧账都没好意思,这会子我气消了他还拿捏着不放,我俩之间的事还不能自己拿主意了!”
花苏从兜里掏出一袋杏脯塞给我,“你跟尤央啊,是各自有各自的理,谁都不让谁。”
“哼!他就是一老混账,他哪儿讲理了?”
花苏抿抿嘴,手扶在走廊的阑槛上,面露犹豫,道:“尤央他不让你见白梵,是因为心里愧疚。”
我莫名其妙地道:“什么愧疚?”
“早先,他知道白梵为了你而求生,甘愿受生魂割分之苦,此举叫尤央以为心诚,加之你又喜欢他,便动了恻隐之心,对白梵重生后再接近你之事处于放任。岂料后来竟害得你被他欺骗,挂了一身伤回来。尤央一直觉得是他的过失,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一时语塞,原本的怒气顷刻萎靡消散,嘟囔道:“欸——都说了这是桩糊涂账,我与狐狸都有不妥……”
“尤央哪里管谁对谁错,一看你遭那么多罪,不得给他气炸了。”
“伤不都好了,也不算严重。”
“是,周身经脉一半以上破损,命都剩半条了还要赶这身体亏损的节骨眼怀孕,生完再在不停蹄赶去受雷劫,闭关调息两百余年,还不严重?”花苏严厉地看着我,“要不是勾陈救助及时,又有无数灵药将养,你能好全?”
我连连告饶道:“成成!这事都过去了,咱们就此打住,别再提了。”
学他倚在阑槛边,调侃道:“你自打成为神祇,不止身体拔高,思想也拔高了许多嘛,以前只觉你通透,打量如今倒比阿哥要老成理智,难不成现下你与阿哥之间,已经是你在做主了……唉哟!”
迎头又吃了他一记敲打,花苏语气故作老道,脸颊却冒着羞赧的热气,“我与尤央都比你年长,打趣长辈,没大没小。”
我丢了一颗杏脯进嘴,“唔,那白泽人呢?告状完跑啦?”
“嗯,紧赶着就回遗桑谷了。”
“我也想回遗桑谷,有日子没见狐狸崽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离开,肯定又会忍不住去找白梵,尤央不会轻易放你离开,这阵儿好生在蓬莱待着罢,顺一顺他的气。”
眨眼竟在蓬莱待了两年有余。
期间狐狸崽数次在遗桑谷和蓬莱之间来回,终于在我的教唆之下,狐狸崽成功打动我阿哥,让我得以脱身去往遗桑谷。
一回遗桑谷寝居安顿好,便急忙忙召了尃机问话。
“青丘那边可有派人过来传话?”
尃机拱手道:“回帝姬,去年青丘的持清曾来过三次,每次都被白泽神君截了去,小仙并不清楚他俩商议何事,只是,今年便未再见青丘差人过来了。”
我沉吟道:“我这就拟一封信,烦你差遣个信使,即刻送往青丘宫邸,青丘的人若是过来了,不要惊动白泽,直接带来见我。勿需担心你师傅怪罪,有事我担着。”
尃机应声去办。
不得不说亮亮君的这位徒弟,人靠谱办事效率又快,隔日黄昏持清便赶过来了。
“娘娘,大事不妙啦!”
彼时我正吃着热茶,在旁陪着狐狸崽写功课。
老神在在晃着团扇,摇头道:“持清啊,你说你好歹在也狐狸跟前当了几千年的差,怎么做事还这般毛躁,回回见面开口第一句便是大事不妙,唔,闻之不喜,要改改了。怎么,白梵出事了?”
持清看了眼狐狸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