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形挺拔修长,穿行在花叶间的步伐从容优雅。虽是以一种缓慢无害的速度向她们靠近,君魇也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在这片绵延不知有多宽的菖蒲花范围内,除了白鹿,她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从那些小仙官口中也听说过,这个地方普通人是不能随便踏足的。
何况这是神族的地界,于她而言,来人多半是是敌非友。
君魇兀自站定,静观其变,她身后的阿紫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脚步不变,等离的近了,似是才发觉到此地气氛的变化。笑盈盈的开口,声音清朗温润:“两位姑娘不紧张,在下是此地的养花人,对你们并无恶意。”
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走近。
君魇沉默的打量他: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嘴角始终挂着笑,灰色的袍子,墨发用白玉的发冠束着。他的眼睛生的尤其漂亮,眼形状若桃花,眼珠则像黑色的琉璃,只是,这琉璃没有光。
君魇有些错愕,她盯着他的眼睛又看了一遍,目光放肆直接,可对方还是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含笑的注视着她们的方向。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了,生得倒是挺好的,偏偏是个瞎子。
见她们没有反应,他又俯下身作了一揖:“在下花冥,是这第三十二重天的打理者。听说我家主人抱了位故人回来,想必就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大人了。”
君魇终于有反应了:“花冥,养花人?这满目的菖蒲都是你种的?我在这儿也待了有一段日子了,为何先前不见你的踪影呢?”
“回大人的话,这些菖蒲花是白鹿大人亲手种的,小人平时只是负责打理。小人前些日子下界寻花种去了,耽误的久了些,拖到现在才回来,这一回来不就来拜见大人了嘛。”
君魇笑了笑,她侧过身体:“是吗?你不是因为好奇来看我的吗?好了,八卦你也看过了,我们也溜达够要回去了,一起走吧。”
“一起走说不上,小人送大人和这位姑娘回去吧!这天色晚了,路不好走,小人来替你们掌灯。”
花冥在前引路,君魇和阿紫跟在后面。前方的人提着灯笼,步履平稳,丝毫看不出是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君魇突然开口问他:“你在白鹿面前是不会自称‘小人’的吧?”
他愣了一下,脸上笑容加大,声音里似乎都含上了笑意:“是的,在主人面前小人是不会自称‘小人’的。”
君魇也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在我面前也不用这么自称,该说什么说什么,这个‘小人’,我听着也别扭。”
花冥颔首:“是,在下谢谢大人了。”
君魇点了点头,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她们已经来到了茅屋外面的小桥前。
“在下就送大人到这里吧,这盏灯笼,是在下在人间的时候买的,样式花样都还不错,在下就想着把它提来给给大人做见面礼物,这人间的小玩意儿,还望大人笑纳
。”
君魇示意阿紫接过那盏漂亮的花灯,她对他点头:“麻烦仙官大人了。”
阿紫也对他抱拳:“麻烦大人了。”
花冥摆手表示不用,然后转过身离开了。等人走来看不见了,君魇才拿过阿紫手中的那盏灯笼,转了几圈,又提起来看了看,感叹了一句:“倒还真是漂亮。”
阿紫站在一旁有些疑惑:“尊主怎么就接了他的礼物?”
“怎么?不能接?”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想不明白他送礼的用意。”
君魇转头看她,这丫头还真好笑,别人送个礼,还要去揣测送礼的用意,防范心这么重?
“他不是说了是见面礼吗!还能有什么用意?难不成提盏灯出来玩,照亮的话他又用不着。”
阿紫看了看西方,黑沉沉的天空把一切都笼罩的模模糊糊的。“他为什么用不着?”
“你没看出来?”
“什么没看出来?”阿紫不懂
君魇叹了口气:“那个花冥,是个瞎子。”
阿紫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没看出来,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和寻常人无异,竟然会是个瞎子。
白鹿已经许多天不曾回来了,君魇倒落得清闲自在,他不在,她的神经都不用绷得那么紧。现在阿紫又陪在这里,她睡觉就更加安稳踏实了。
啊!白鹿不在的日子,真是舒坦!!!
她又不管不顾的连着睡了好几天,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阿紫正双手捧着下巴,目光炯炯的坐在她面前。她的身边放了张凳子,凳子上面是个托盘,托盘里头放着一套大红色的喜服和整套的金色首饰。
君魇被吓了一跳,一轱辘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她形象都顾不上了,指着那堆东西问阿紫:“这些是个什么?”
阿紫答非所问,专注的目光在君魇看来全是十足的八卦:“尊主啊~你和那位白鹿大人是什么关系呀?这好像是结婚礼服吧!你们是要成亲了吗?”
“成亲,成个鬼的亲,本大人这辈子还没喜欢过什么人,怎么成亲?何况那个小白眼狼…还………,算了,不说了。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那白眼狼小子那天原来不是在吓她,他是要玩真的。她这些天太放松都把这事给忘了,算算日子,还有七天就是重阳节,这是要逼着大人她提前出逃啊。
“是一个女仙官送来的,看样子位阶应该挺高的,她说让你试试大小,不适合她们再改。”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