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多,孙爸带着孙二哥来医院了,把借的钱交给沈雯,让她先去把剩余的医药费交齐。再次回到病房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孙二哥请了一个星期假,留下照顾孙安平。她和孙爸回去坐任二哥的车,虽然很不放心,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沈雯还是坐上了回村的车。孙安平脚踝骨折,右胳膊脱臼,剩下的擦伤没什么大毛病了。
经过孙爸的口,沈雯才了解,孙安明受伤略严重些,右肩膀骨裂,肋骨折了一条,脑袋缝了五针。昨天在县医院做了牵引,连夜送到了市医院,田旺今天早上去接了孙大嫂和二囡,去往市医院。
沈雯回村的第二天给任婶子买了些豆奶,给任二哥买了两**酒,感谢他在医院忙前忙后的照顾。从医院回来以后,沈雯留开始心神不宁,怀孕的各种反应也出来了。最明显的就是孕吐,闻到点腥味就吐,大中午村里家家户户飘着饭香。沈雯坐在院子里吃饭,突然间闻到一股鱼腥味,跑到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隔壁的环嫂子抱着她闺女过来串门,看到她一脸菜色地从厕所出来,问起缘由。
知道她开始孕吐,特意到家里拿了一罐子自制咸菜,酸辣酸辣的,贼带劲。沈雯每次吃饭都得沾点,不然都吃不下去,环嫂子家的闺女老爱尿裤子。有空就来沈雯家里用缝纫机缝尿戒子,她手脚快,见沈雯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又没有婆婆,便多缝了几个,留给她肚子的娃儿。来了这里几年,生活多有不容易,但总归能马马虎虎的生活下来。
在医院住了五天,孙安平便出院回家修养了,出院那天因为孙安平脚不方便,所以没有坐客车。田旺夫妻还在市里,沈雯本打算租车回来的,就是贵了点。但任二哥知道以后,在出院的前两天到家里坐了坐,并告诉沈雯,出院的时候他去接孙安平。
孙安平出院那天是个阴天,太阳不晒,刚刚好。任二哥一早就出发了,快十一点才回来,一起回来的还在孙二哥。孙二哥把孙安平扶到炕上,把沈雯要的东西提到家里,便要离开。但被沈雯硬留下了,中午忍着恶心把县城买回来的大骨头炖上,有做了两个小菜,让孙爸作陪,在家里招待了他们一番。
孙安平的脚刚做完手术,地都下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慢慢修养。而沈雯也听孙二哥说了,孙安平的腿得好好养着,不能下地干活,不然会跛的。在孙安平出院后的半个月,孙军明也回来了,他在市医院住了十天,又在孙莉明家修养了五六天。田旺开着车,把他、他媳妇和孙大嫂送回来了。
留下了一堆营养品,也没有过夜,吃了一顿饭就走了。隔天,沈雯提了二斤鸡蛋去探望孙军明,顺便和他打探一下。这次车祸,伐木场有没有什么补贴之类的,或者有没有入保险。结果很遗憾,没有任何保险,也就是说这次车祸只能自认倒霉了。
幸好他们在农村生活,地里都是食物,日子可能会比以前紧点,但也能过下去。赵云霞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来看孙安平,拉着沈雯的手说了半天,梅嫂子、环嫂子、蒋梅媛也都来过,还有孙安平的亲戚和兄弟。三根子在南方,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还特意回来了一趟。
转眼便入了冬,沈雯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跟吹气的气球一样。现在沈雯低头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半夜起身上厕所,翻身都是困难的问题。幸好有孙安平在,他看着沈雯的大肚子也不敢睡的太熟,一有点动静就起来。偶尔沈雯的脚抽筋,在梦里就开始难受的哼吱,孙安平一听到就给她揉腿,一揉就是半夜。
十一月份的第一个早晨,鸡刚打鸣,沈雯就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窗子上结了一层霜,什么都看不见,沈雯用胳膊推了推孙安平,说道:“平子,你起床熬点饭吧,太冷了,我不想起,多放些土豆”孙安平翻了一个身,手搭在她肚子上:“等会吧”“不行,待会爸起来了,他就熬了,太稀了我不想喝稀的”沈雯又推了推他,说道。
“知道了!”孙安平应了一声,又在被窝里赖了十来分钟,打着哈欠穿衣起床。他的脚修养了两个月,能下地走路了,只要不使劲就不疼。不过明年春天能不能去地里干活还是个未知数,他都快愁死了,家里没钱了,孩子又快出生,愁的他都掉头发。
在孙安平离开后,沈雯又睡着了,梦里总是梦见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她还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但医生却告诉她孩子生下来就没了。要不就梦见她生完孩子,正给孩子喂奶,一抬头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来了,专门来看望她,几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后来,她问到一股小米粥的香味,从梦中清醒过来,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穿起衣服,挪到厨房的时候,孙安平正热馒头,馒头是自家的。孙爸和的面,沈雯把面揉成团,孙安平负责蒸熟。做了有五六十个,足够一个冬天吃,饭熟了,孙安平先给她盛了一碗。孙爸舀了一碗,拿着馒头就出去了,你说,大冬天的村里人也不嫌冷,还蹲外面吃。也不怕吃上冷饭,身体不舒服,在家里热乎乎的吃多好啊。
刚把碗端起来,环嫂子就来了,给她带过来一个消息:“云霞早上发动了,产婆已经过去了,最迟下午就能生出来了”一听这个消息,沈雯都无心吃饭了,放下碗筷就往外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就被孙安平拉住了,劝道:“吃了饭再去,生孩子没那么快的,而且你怀着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