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了出去,就意味着徐岳楼有了决定,她目不转睛望着袁京、提着嗓子等着他回答。
袁京错愕,只一人?是了,月娘是杨夫人的徒弟,什么样的师父什么样的徒弟。但是——袁京皱眉思索。
他的生母是妾室出身,纳妾在她看来就跟娶亲一样,必须有的事。但他们一直在孟家庄呆着的话,解决亲娘的法子他有很多,允诺徐岳楼到没什么。问题是,他们必然要回蔡家的。蔡家,主母给儿子们送妾那是习俗。
比如,蔡夫人虽善妒,但是更气的是老夫人。十年前她之所以能撵走三个庶子,抓住袁京生父蔡冲怨恨出色的庶弟这点。强调嫡出的重要性的同时,她遣了蔡冲几个妾室,同样补了几个进来,其中还有一个蔡冲喜欢,老夫人不肯放进门的,这才能让蔡冲舍了庶子。
徐岳楼见他眉目紧缩,却久久给不出答案,心中高兴却又害怕……想这么久,一旦说出的话那便是定死的事了。如果,如果他不答应,她就要去赌柴预再也不会抛弃她么?
不知过了多久,袁京终于开口:“你能生儿子,我便允诺。”
……等了半天,竟是这么一句话!
徐岳楼刚要跳脚,袁京解释道:“子嗣上是大事,杨夫人若非连生了那么多儿子,杨老太爷也不同意杨国公不纳妾。”
徐岳楼的怒火压下一半,再次提醒自己,这里非常的重男轻女。想起大学的某个舍友说的情况,她果断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只要能生就不能有别人,生四五个姑娘,都不能急!”
她那舍友家中排行小四,上头有三个姐姐。乃是盯着计划生育出生的人,其小名为——大改,寓意为指望她之后能有个弟弟,她娘第六胎才是个男娃……万一自己是这么点背的人,怎么办?
四五个姑娘!袁京头上冒黑线,瞧了眼曲线若隐若现的徐岳楼。道:“恩,你说得也有道理。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出现,你得再长大一些,然后我们尽快成亲,尽快开始生孩子——”袁京幻想着那种画面。想到同窗说的事,毕竟是少年,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徐岳楼跟他不在一个波段上,情定,她便和盘托出自己的担忧:“可以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说不定不用那么麻烦。眼前的问题,他们皇家娶妻纳妾什么的。不需要自己报名吗?我明明没报名,为什么名列其中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怕吗?太皇太后说的是为后,如果。想娶我的只是柴预,太皇太后嫌圣上不听话,可能会做什么事,然后,我就悲剧了!”
徐岳楼急切地甩了这一段话之后,才发现袁京心不在焉。她担心的要死。这家伙竟然这么悠闲!刚达成,额。刚说定了将来,就这么不上心。她怒道:“我说的事很严重!你却眼神恍惚,在想什么呢!”
徐岳楼的咆哮声中,袁京回神,起身,背过脸去,留给徐岳楼一抹带着红晕的侧脸。
“你得给我生儿子,皇家的事你不用操那么多心!眼前的事,你得换衣裳。随园已经回去取了,我唤她进来,你就在这里换吧。”
经他提醒,徐岳楼才反应过来,她后知后觉道:“我说怎么这么难受呢!原来出了这么多汗。大夏天的,非得穿长袖,能不热么!袁京,刚才我没注意,这一路这么进来的,不算伤风败俗吧?”
“恩,那会人少不说,已发生的事没办法解决。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像今日这般失态就好,我去喊碧痕她们。”
“等等噢,你衣服似乎也湿了点儿,不用换?”
“不用了,我的颜色深,看不出来。”
碧痕和随园就在门楼那里站着,袁京把二人让进屋,自己在外面候着。二人进去没多会儿,碧痕又出来了,说是要盆水。袁京无奈,只得亲自去水房要了半桶热水,并拒绝小厮的相送,自己拎了回来。
又等了半柱香功夫,主仆三人还没出来,袁京的大门却被敲响。袁京就在门口,顺手就开了门。
门外,杨元栋微愣,这什么开门速度!见到袁京就在门口时,便问道:“你要出去?”
袁京道:“恩。想跟你们说一下,这边的事你们自己可以了,我打算下午回国子监。”
杨元栋闻言松了口气,声音便温和了几分:“我之前冲你发脾气,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别放心上。事情发生我乱时,你却稳如泰山,就显得我那么幼稚——”
袁京笑道:“袁某奈何上无长辈,更无兄弟相帮,除了自己老成还能如何?再者,三少是袁某认识的世家子弟中,最为难得的那个,三少不必妄自菲薄!”
“我大哥就比我强。”
袁京忙道:“大少不差,但是他背负的长子的责任,定以家族为重,做不到三少这般为了理想坚持。在商号的时日虽然不长,袁某却从三少身上学到了很多。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买卖,包括人情,这是以前袁某断断想不到的事。”
杨元栋自得一笑,这样的袁京还是很招人喜欢的,他心情不错,便道:“我们站在门口说话做什么,进屋说吧。”
进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去议事厅说吧。”
杨元栋直爽道:“你不是下午就要走了吗?不用这么麻烦,就是私聊几句而已,去议事厅有别人在,反而不方便。”
屋内,随园听不见他们俩具体的话,却知道杨元栋要进来的意思,忙催促道:“姑娘,三少似乎要进来,你别洗头发了。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