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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纤纤死了,帐篷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也许是梅纤纤的生命力实在太强了,也许是因为南宫凌对她总是非常容忍,阮烟罗几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梅纤纤会死。
对于南宫凌来说,梅纤纤代表着他年少时候的一段青葱岁月,梅纤纤死了,那段岁月也就跟着一起死了。
“有没有发现王爷的……”
有没有发现王爷的痕迹?不需要是人,饰物,衣服,什么都好,知道他们寻找的方向没有错,这也是一种安慰。
摔下去的时候,阮烟罗看得真真切切地,梅纤纤死死地抱着南宫凌,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肯松手的样子,那么发现梅纤纤了,是不是南宫凌所在的地方也不太远?
可是终究没问出口,不敢问。
来回报的暗卫摇了摇头,他们一路寻下去,梅纤纤的东西见了几件,却是一件南宫凌的东西都没有见到。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井潇走了进来。
从昨天夜里开始,他已经沿着河道搜寻了两天了,不眠不休。那片河道十分危险,就是精力充沛的人行走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像井潇这样是十分危险的,他不想回来,可是被身边的人硬架了回来。
井潇一进帐篷,阮烟罗立刻往他望过去,可是看到井井潇通红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阮烟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她犯了一个错误,又犯了一个大错误。
南宫凌出了事,她着急,下面的人也着急,她表露出自己的担心和希望虽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这么做,却无形中是在逼迫下面的人。尤其是井潇,他没有搜出梅纤纤身上的匕首,让南宫凌受了暗算,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掉下去,他本来就已经够自责的了,如果自己再摆出这么一副极度期待他能带给自己好消息的样子,只怕南宫凌没有找回来,井潇就先要倒下去了。
阮烟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纷乱与期翼,面上的表情平和安静,缓声说道:“你也累了两天了,先下去休息一下,王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井潇刚刚还看到阮烟罗眼中迫切的光芒,可是一转眼那光芒就消失了,反而还转回头来安慰他,心中不由一阵涌动,嘴唇接连张了几张,都没有说出话来。
“你是阿凌的贴身侍卫,对阿凌的事情,你最熟悉,搜寻的事情还要你费心,所以你不能先把自己弄垮了。”
阮烟罗反应过来了之后,脑子里的思绪就很快地整理清楚,这种时候同情与责怪一样都是毒药,真的要让井潇振作起来,就必须给他加任务,而且是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任务,让他知道,她和南宫凌还是一样的信任他,而寻找到南宫凌这件事情,非他不可。
井潇的情绪果然激动起来,眼睛里也泛出亮光。
阮烟罗继续说道:“先去休息吧,四个时辰之后去替换现在指挥的人。我都相信你家主子会没事,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我有信心……”
话说到一半,阮烟罗忽然怔住了。
她相信南宫凌会没事,可是她为什么会相信南宫没有事,她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记忆一路回溯,阮烟罗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究竟是什么事情?
“阮烟罗?你怎么了?”阮烟罗突然断掉的话让帐篷里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这里来,南宫瑕还以为她魔怔了,连连在她眼前挥手,试图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别吵!”阮烟罗凶声喝道,她要想起来了,她马上就要想起来。
忽然之间,阮烟罗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双生!”
她这一声叫的十分突然,南宫瑕被她吓了一跳,那边井潇却也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没错,双生!”
说着话用手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就是猪,怎么就把这件事情忘了?王爷现在没事,肯定没事!”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南宫瑕郁闷了,他根本听不懂阮烟罗和井潇在说什么。
井潇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精神也一下子好了,再没有方才的困顿,他匆促地给南宫瑕告了个罪,然后用最快的语言把双生是什么和双生有什么效用跟南宫瑕说了一遍,至于皇上和阮希贤之间的事情,他自然是绝口不提的。
那是南宫凌和阮烟罗之间的**,他也是因为和南宫凌太近了才知道的,没有这两个人的允许,他绝不会随意对任何人说。
南宫瑕听了井潇的话也兴奋起来,向阮烟罗问道:“他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必然会死?”
阮烟罗用力点头,脸上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所以不是我们自己安慰自己,而是阿凌真的还活着,肯定还活着!”
“立刻把这个消息传下去,让城里再加派人手,派人去调船,告诉他们,肯放船下河的,本公子赏他一个世袭的百户,子子孙孙地继承下去!”
南宫凌没有死的消息就像是一剂强心剂,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而现在下河口虽然凶险,可是在重赏之下,还是来了一些有经验的老船工。
他们自己这辈子已经过去了,可是如果能为子孙后辈挣一份前程,也算他们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搜寻的规模瞬间又扩大了几倍,整个山崖附近都是天曜的军士。阮烟罗和南宫瑕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太过张扬,小心地压着动静,尽力不给别人看